司匡见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转身。
提笔蘸墨,抬笔撰写。
笔走如飞,气势磅礴。
那根平平无奇的兔毛毛笔,在木板上留下了具有浓墨重彩的四个大字“一五计划”。
随后,司匡侧身,向良岳、诸人展示,声音高亢。
“诸位,为了筹集对付匈奴的资金,吾将从农、商,两个方面,先后进行陈述,请诸公品鉴。”
洪亮的声音搭乘着呼啸的北风,向远处传播。
台下
所有来此看热闹的人,纷纷竖起耳朵,打起精神。
这个时代,民众的主体都是农民。
可以说,在场观看之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农民。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商贾最多占有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游侠、官吏等等。
至于为何没有工匠,只因大多数工匠,都归官府管辖,只有少部分拥有独立作坊。
而这群拥有独立作坊的工匠,本质上,还是农民。
这个时代,农民耕织结合,说是农,其实这里面还囊括了手工业者。
如今,这场规模宏大的论战,在讨论对抗匈奴的经济方面,竟然涉及到农业,这让他们每个人,额头都多了一丝凝重的神色。
这群农民虽然单纯,但是不傻,每个人都知道一件事:出征需要军费,而这经济上的讨论,恐怕和军费来源有关。
如今,台上这人直接把农业给拎了出来。
这是打算直接拿农业开刀?
不同意!
坚决不能同意!
再弱的群体,一旦遇到侵犯自己利益的事情,都可以达成联合。
霎时。
场中农民,几乎同仇敌忾,用不忿的目光,瞪着司匡。
同时,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议论了。
喧哗的声音,令司匡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于高台上驻足而立,等待这群人嚷嚷完。
……
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粗麻布衣服、扛着一把锄头的汉子,皱着眉头,对周围的人询问:“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筹集对抗匈奴的资金,和我农业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想上书陛下,增加农业税?”
“恐怕是这样!”
一个穿着草鞋、破旧麻布衣,戴着草帽,面色枯黄的男人眯着眼,双手环胸,凝视高台,说着恶狠狠的话。
“打仗要钱。我们每年缴纳的税收,数量基本上都固定了。想要增收,只有加税这一个方法!”
“此法断不可行!如今的税收,乃祖宗之法,更改不得!老朽只见过陛下减免税收,从未见过增加税收!”一名脸上布满了皱纹的老丈,急得抓耳挠腮,用手中的拐杖敲打着地面,嚷嚷起来,“壮士们,此竖子若敢说出增税之法蛊惑陛下,吾等,应群起而攻之!”
西汉百姓,对于老人是相当尊重的。
一般老人说的话,大家都会仔细倾听,加以考量。
这老丈的话,说到大家心坎里了。
此言一出,应和声此起彼伏,源源不断。
“老丈所言甚是!”
“若他敢增税,吾定完和他拼一个头破血流!”
“打翻这个蛊惑人心的家伙!”
有几个冲动的壮汉,已经撸起了袖子。
他们伴随额头、手臂上跳动的青筋,准备冲上高台,和司匡拼命。
大汉百姓,充满了血性。
面临欺辱,哪怕是皇帝,也敢冲上去理论,更何况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普通人?
“大家别冲动!吾听闻台上这位,前几日在太常购买了三百亩土地。”
一个样貌年轻的男人指着不远处的大片空地,沉声说道:“虽然有一部分正在建造房舍,但他不可能不留出一部分种地吧?若其提倡增农税,岂不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
男人微微一顿,发表自己的看法,“依我看,其提农业,定然有他的用意。大家还是先听一听,再做行动吧。”
“没错!我赞同!”
“这位兄台说得有道理!”
“大家都先看看情况吧。”
……
商贾
与农民情况相同。
这群人,也都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望着高台。
当司匡竟然在筹集军费的行为中提到商业。
在场的商贾,直接吓破了胆子。
大汉商贾,不怕农民不卖、不怕旅途遥远、不怕资金不足,就怕有新政策从长安传出来。
根据大汉立国之后七十年的经验,每当长安放出关于商贾的政策,基本上都是加税、增加行为限制之类的压迫条款。
商贾不得衣丝乘车、不得骑马、不得……
当然,想要做这些也可以。
花钱买爵。
买爵这个方法,是从秦流传下来的对天下商贾的一种变相剥削。
《史记·秦始皇纪》载:“十月庚寅,蝗虫从东方来,蔽天,天下疫,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
《汉书·食货志’上》:文帝从错之言,令民入粟于边,六百石,爵上造;稍增至四千石,为五大夫;万二千石,为大庶长。
这些措施,看起来像是给百姓发的福利,其实,根本就是对商贾设的套。
按照一亩地一石半的产量、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的标准。
一个拥有百亩之田四口之家,在没有天灾人祸、没有额外支出的情况下,凑六百石粮食需要整整十二年。
普通百姓,谁能在完美状况下,达到这个标准?
哪怕是大地主,拿出六百石粮食出来,也得肉痛好一阵子。
况且,所得爵位,只是一个虚爵罢了。
除了特权之外,其他的一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