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请!”
二人又各自喝了一杯,继续啃肉。
喝了半天,互相熟悉的差不多,也渐渐放得开了。
苏建下手抓着几块狗肉,放在嘴边,一顿猛啃。
在干黄牙齿地挤压下,q弹的肉在嘴里爆开,热乎乎的肉汁四溢,碰撞着口壁。
在舌尖的挑动下,美味从外而内,传至大脑,回荡在记忆深处。
司匡也好不到哪去。
左右手开弓,一手抓着一只檀棕色的烤猪蹄儿,津津有味地吃着。
油腻、松软、嚼劲……
通通被骨传导的食肉声音压了下去。
酒樽碰撞声时不时地在嚼肉声中穿插。
二人好不快活。
……
不知不觉,二人身边都多了两个已经见底的酒坛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建微醉了,左胳膊肘撑在案几上,油腻的左手垫着一块麻布,撑着脸庞。
打了个饱嗝儿,笑呵呵的。
“匡人,吾比你年长,姑且就一直兄长自居了。”
“苏兄!”
“司弟,汝的脾气,与长安那群家伙不同,吾合得来!”
苏建被酒精顶得,头晕阵阵。
“为兄也不和你隐瞒了。如果你想携流民北上,抵御匈奴,可以用协助修建雁门险要这个理由。”
“陛下前些日子,收到老将军的信……言匈奴骚扰,雁门周边民不聊生,老将军希望长安出人,在险要之地修筑类似于长城的防御之所,以扼守要道。”
“这项工程,报给陛下后,经大农令审定,当日下午,国库就直接出钱,将于最近一月内,征发民夫数十万,北上修建。”
苏建头晕感越来越强烈,猛地摇了摇头。
眨眨眼,企图把困意扫除。
声音变得有些微弱:
“十万民夫,管理必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雁门不可能派遣士卒进行监管,进行监管的部门,必定是中尉署的人。”
“中尉署,御史大夫下辖之机构!”
“君,御史大夫管辖之官吏。”
“若汝上书,乞求带人北上,以韩安国的性子,应该会答应。”
“至于陛下那里……”
他微微一顿,缓了口气。
“平匈之策部分内容已在长安传开,应该是陛下授意。司弟北上,挥剑向匈奴,合陛下之意也!”
苏建抬起头,与司匡对视,眼珠溜圆,目光炯炯,语气诚恳,
“此乃君之机遇,失不再来!”
司匡点点头,拱手,“兄长所言,吾谨记!明日,小弟便书信一封,差人快马加鞭,送于长安!”
“哈哈,善!”
苏建笑哈哈的,晃了晃见底的酒坛子,单手提起来,嘴唇含着边缘,大口饮尽。
司匡重新拆开一坛酒,放在苏建身边。
向后挪挪身子。
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坦然,道:
“苏兄,小弟今日前来,实则还有一事相求。”
“言。”
司匡笑的谄媚,亲自抱着酒坛子,给苏建斟酒,
“是这样,小弟也不清楚我部流民的战斗力……希望找个时间,可以同北军的兄弟们,切磋切磋。”
恐苏建不同意,又担心这三百人埋怨,且不用全力,他又补充道:
“兄长放心,不让兄弟们白出力。凡是参加切磋之北军甲士,每次皆可得两百钱。切磋中,获胜者,最高可得千钱。”
“兄长以为如何?”
如何?
苏建笑的脸都快开花了。
“司弟这是打算给我北军送钱吗?”
“一群流民,焉能与骁勇善战之大汉北军相提并论?”
“且吾此次带领之兵,皆为已过不惑之年的老兵,二十多年前,他们皆参与了平定七国之乱的战役,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悍卒。一群没有杀过人的流民,怎么可能赢?”
“兄长就说,行不行吧!”
“贤弟想送钱,为兄当然不可能拒绝。”
“那就这么定了!五天后,进行第一场比试!届时,吾会选三百人,分成六十伍,与甲士一战!兄长放心,吾早就派人制作了木制武器,不会妨碍北军兄弟的发挥。”
苏建神色诧异,上下打量司匡一眼,吧唧一下嘴,摇摇头。
丝毫不在意。
他对自己统率的士兵很放心。
哪怕是徒手,也丝毫不慌。
“司弟记得多派人准备一些药物,流民伤了,吾可不负责。”
司匡咧嘴,嘿嘿一笑,
“那北军甲士受伤,吾稷下学里是不是也不需要……”
苏建挑了挑眉,沉声,
“打不过流民,算他们活该!”
司匡满意的搓搓手,
“嘿嘿,苏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到时候就瞧好吧。”
训练了这么久的流民,战斗力究竟如何……终于可以检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