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过公子,反正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宋简茹输阵不输人。
“公子愿意给你拉,为何不肯?”赵熙脸绽笑意。
公子只想占便宜,她才不肯定呢,不过话她不敢这样说,“公子,你也是要娶媳妇的人了,要是让将来的媳妇知道你拉过别的女人手,那得多伤心啊。”
赵熙被宋简茹说愣住了,怔怔的看向她,“男人一生何止只有妻子一个女人,妻子又怎会要求男人只拉她手?”
哎呀老天,她怎么能跟一个古代权贵说这些话呢,就算是现代,也不见得男人只拉过一个女人的手,女人也不见得只谈过一次恋爱。
“我胡说八道的。”宋简茹假笑兮兮。
赵熙侧脸,一脸探究的看向她。
“哎呀,公子,你不要这样看我。”宋简茹心虚的很,又有些莫名的慌乱,伸手就捂了他的眼。
真的,不能再看他的眼,她的心跳得厉害。
小女人是不是仗着宠她,不允他拉手,她却能对他上下其手,说捂眼就捂眼,赵熙唇角微弯,并没有提醒对方,你越簪了!
甚至,他隐隐的喜欢这些小动作,闭眼享受。
马车停了,驸马府到了。
大雪纷飞,府中人都在私下里议论,附马爷留在府里居然超过大半个月,看来郡王的妻子人选,年前肯定能定下来。
宋简茹与府里的丫头们走得不近,听得八卦少,不过她也明显感觉到了附马府最近访客多了很多,而这些访客中大部分都是各府第请的媒人或是牵线搭桥之人,甚至有的门第比较低的,真接带着女孩上门让惠平公主挑。
对于赵熙娶谁,宋简茹从未打听过,她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他未来妻子能不能把她赶走?要是能同意让她赎身,她恨不得赵熙明天就大婚。
她这样想,别人却心思叵测。
第二场大雪时,梁叔的腿好了,食肆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宋简茹出去的次数变少了,呆在府中,不是在小厨房折腾新菜谱,就是在厢房内跟小喜儿学做衣裙。
不管是厨房,还是厢房,赵熙的四个大丫头有时齐齐上阵,有时轮流上阵,在她面前表演了一台大戏,她们演戏的不累,她这个看戏的很累。
“小喜儿,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她趴在圈椅背上,养神。
小喜儿看她一身懒洋洋的样子,好笑道,“这个我可不敢打包票,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个大丫头的磨人劲,我挡不住。”
“哎呀,老天爷,公子赶紧把她们四个都收房吧,省得每天折腾我。”
“别胡说,要是让公子听到了,非罚你不可。”
“我那还有银子罚。”说到这个,宋简茹就来气,不知怎么回事,赵熙、赵左主仆现在经常挑她剌,常扣她月银,搞得她现在连个月钱都存不下来,要不是办了个零钱铺子,“我都喝西北风了。”
“怎么可能。”小喜儿笑了,“吃的,用的,穿的,公子都给了你最好的,你还要花什么钱。”
在现代,她又不是没见过被包的女孩子,这些东西再好,没有银子傍身,一切都是空。
宋简茹懒得跟她解释,“反正我羡慕你能存银子。”
“我可没有你这些好衣裳、好首饰,随便拿出个什么卖,都能值好多钱。”小喜儿反过来羡慕她。
公主的赏赐能随使卖吗?真是的,这天没法聊了,宋简茹摆摆手,“别说了,让我歇会儿。”
“咚咚……小喜儿,茹姑娘,我是辰儿,我给你们送冰糖川贝炖雪梨来啦!”辰儿在外面甜腻的叫道。
小喜儿朝宋简茹苦笑,意思是,开不开门?
宋简茹当自己耳背。
“茹姑娘……小喜儿……”辰儿一边俏声声的喊着,一边把门推开了。
古代人没有大白天上门栓的习惯,除非外出。
辰儿拎着食盒笑嘻嘻的进门来了,“小喜儿,坐着干嘛呀,赶紧拿碗过来。”一进门支使人,果然是大丫头。
小喜儿老实本分,即使能住到赵熙厢房,也从不在人面前显摆、张杨,放下手中针线活,起身拿勺。
宋简茹趴在圈椅背上一动不动,她这坐姿,在古代妥妥被骂没规矩的样子。
“茹姑娘,虽说你现在受爷宠,可这规矩就是规矩,可不能随意丢了。”辰儿放下食盒,坐到小喜儿的位置,拿起针线,面对着宋简菇开始说教。
宋简茹闭眼,任由她说。
辰儿面笑眼寒,“我知道这些话你听不进去,不过呆在大宅门里,我比你时间长,听得多了,看得多了,总是忍不住提醒你几句,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就是一个过眼,一阵过去了,以后的苦有你受的。”
听到这里,宋简茹忍不住坐直,非常不解的看向她,“那你为何拼命贴上来?”
“什么贴……”她脑休成怒,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了。
能把辰儿说动怒,还真是不容易。小喜儿拿碗勺一进来就看到这幅画面,缩头憋气,生怕她惯脸子。
宋简茹根本不惧,赵熙起居室根本不让丫头进来,她还想方设法进来,搞毛了,不好看的是她。
辰儿嚯一下立起身,居高临下,冷冰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吊着爷的味口才敢肆无忌惮的嘛,我告诉你,男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等他厌了你,我看你什么下场。”气呼呼的甩手出去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
小喜儿朝宋简茹看看。
她手一摊,“这不能怪我吧。”
“你呀!”小喜儿摇头,“爷是人中龙凤,她喜欢,理所当然,可是她知道爷不可能喜欢她,就是想成为爷的姨娘,从此富贵锦衣,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更能母凭子贵,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在大宅门内。”
“你呢?”宋简茹歪头,“比她有机会。”
小喜儿再次摇头,“我可不敢想。”
“不敢想?还是想过?”
“哎呀,哎呀,小常儿,我也没想过,你别乱说。”小喜儿着急火忙的摆手申辨。
宋简茹笑了,“看看,我跟你一样,我也没想过。”
小喜儿扁嘴,“你吓死我了。”还以为我抢主子呢。
“来来,冬天干燥,咱来吃点冰糖川贝炖雪梨降火去燥。”
“她送来的东西,你敢吃啊。”小喜儿提醒。
“不能吃吗?”宋简茹看向桌上卖相极好的冰糖川贝炖雪梨。
她想了想,说,“还是给小查、小润吃吧。”
“我们不能吃,为何给他们吃?”宋简茹不解了。
小喜儿盯着她看了会,走到她身边,惦起脚,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
“不会吧?”这么明目张胆。
“也许没有,就是紧慎一点。”小喜儿说,“我听人说过,辰儿她娘就是这样让附马爷的青梅一辈子不能生育。”
简直不可思议,宋简茹拍拍脸,“男人也不给吃了,赶紧倒了。”宅斗果然无时无刻不在。
两人找了个地倒了冰糖川贝炖雪梨,宋简茹还是好奇,“你听谁说的。”
实际上,这种秘辛谁会对一个没地位的粗使丫头讲呢,小喜儿是无意中偷听到的。
宋简茹不仅被吓到了,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赵熙一直把她当‘心怀叵测’之人,怎么敢随便吃她做的东西呢?
随便吃了吗?小查、小吉是摆设吗?一个在厨房全程看着,一个吃之前不动声色试菜,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可都是公主从宫中调教出来的辨毒高手。
她突然领悟到了,怪不得不管留陈别院,还是驸马府,小吉儿总是很热心的在她身边,不是跟她说说笑笑,就是帮她打下手。
原来不是他热心,也不是他闲得慌,而是接近她、监督她的一种方法而以。
宋简茹捂脸,突然感觉很累,“小喜儿,我休息一会儿。”
“你不去准备午餐吗?”
她今天罢工,“你去对厨房说一声,让黄嬷嬷备菜吧。”
赵熙相亲忙疯了,那有时间回来吃饭。
“那你不吃午饭吗?”小喜儿慌了一下,难道被她吓到了?
“要是过了午饭点,我还没有醒,你叫我。”
“好。”
大概真被吓到了,宋简茹睡着睡着就浑身发热,小喜儿叫都没叫醒,“小查哥,帮忙叫下大夫。”
“你等着。”小查儿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快速出了起居室,到了外书房门口。
赵右瞄了他眼,“有事?”他守门,赵左在里面伺候。
“茹姑娘病了。”
赵右眉头动了一下,转身进门,不一会儿,赵左出来,“怎么回事?”
“午饭都没有吃,睡着睡着就发热了。”
赵左掏出腰牌,“去请太医。”
“好。”
赵左安排好事情进了书房。
赵熙下首坐了几个中年人,都带着讨好的笑容恭维,马屁一阵一阵的,房间里,都是他们的声音。
看到属下进来,他抬眉,“外面什么事?”
赵左朝众位大人看了眼,又揣测了主人的意思,知道了,这是不耐烦找借口离开呢,马上拱手行礼,“回郡王,茹姑娘病了。”
赵熙眉头瞬间蹙起,“请太医了吗?”
“请了。”他回。
什么?一个丫头动着太医?难道传言是真的,赵熙喜欢丫头,这是件好事,大人们心道,这样他们女儿嫁进来就不会守活寡了。
大人们刚想开口,赵熙起身抬了下手,“各位大人,某有点事先走了。”
“我们也要告辞了。”
众人心知肚名,要去体贴丫头了,男人嘛,谁没有个风流时候。
赵熙面色寡淡,对他们的小九九视而不见,撩起袍角,抬脚离开。
背影仪章,挺拔俊朗。
据说年后要擢升为度支副使,虽然是个副的,那也是皇帝极看重、信任之人才能得到的实职肥缺。这就是明知他好男风,等到议亲之时,附马府仍旧门庭若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