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理将口供放在托盘上,戴权将它呈给了明康帝,明康帝看罢,喜意竟是再也掩饰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之后明康帝将口供传了下去,沈放是第一个看的人,看完的第一时间他脑袋突然就懵了。
嘴里不住地念叨:“不可能,这不可能!”
突然一道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大人惊讶什么,是何福不可能活着?还是徐崴刀不可能没将人斩草除根?”
这道声音似乎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手下,那个跟着自己几十年,一直勤勤恳恳的手下,几十年来不知替自己解决了多少问题,他常年配着一把歪把子的刀,自己还给他取名“老歪”,就是这样倚为心腹的人,他不相信会背叛自己。
突然他发现这道声音有些熟悉,借着传递口供的功夫他打量起了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坐在龙椅上的明康帝他都看了两眼,从文官队伍开始,从头撸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并无所获,直到在武官队伍中对上那双眸子,幽深似海不见底,瞳孔中若隐若现的狰狞,让他从心底打了个寒战,他究竟是什么人?
一但心里有了猜疑,沈放就不会轻易放过,开始一步一步回味方才的情形,慢慢地他脑门上就布满了细密地汗珠。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坐以待毙,而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事情一开始贾理一句话都未曾辩驳,随着勋臣逼迫,再到庄定国反击,直到自己也入了套,他才开始展露他的獠牙。
并且明康帝的态度也在随着事情的发酵在一步步的产生变化,从一开始的隐忍到现在的杀意凌然,这里面也有他的影子,在明康帝被自己这边的人挤兑逼迫的无处可走的时候,才将刀交到明康帝的手里,现在就算是头猪也知道明康帝打算怎么炮制他们了,说一声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启禀陛下,人已带到,据核实的确是何福二人不错,事情经过也与口供所录不差一丝!”
这个时候暗卫“明一”直接现身在朝堂之上,话也没有瞒着诸臣,勋臣一脉这个时候听到如此的话心跳明显都慢了一拍。
“坏了!”
“要坏!”
“糟糕!”
“完了!”
.......
这是勋臣领头之人心里的话,脸上一丝血色也看不到了。
沈放苦笑一声,没想到今日他真的栽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手里,还是自己亲手将刀放在他手里的。
“戴权,拟旨......”
突然一道极为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明康帝的话,待来人走进,不是冯净又是哪个。
“太上皇有旨,惠宾楼一事葳蕤侯之子无端侮辱大康冠军侯,死有余辜,剥夺其爵位,令全家男子发配宁古塔看守皇陵,女子充入教坊司,以儆效尤!凡是家里有人参与这件事的人于家中闭门思过两个月!每家上缴二十万两以济南疆牺牲的英魂!”
冯净宣读完圣旨,突然又说道:“太上皇说了,这件事今天到此为之,不要再闹了,传出去他都丢人,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子,被人打了还要找家长,再碰上这样的,你们几个直接埋了吧!还有今日尔等殿前失宜,去大明宫门前跪半个时辰!”
直到现在勋贵这一脉才松了口气,将心放到了肚子里,虽不忍葳蕤侯的遭遇,但是弃车保帅才是现在最为正确的决策,要是葳蕤侯不去顶缸,那遭殃的可是他们所有人,便慢慢摒弃了心里的不忍。
看着勋臣们一脸得瑟的模样,贾理瞥了一眼龙椅上一声不吭的明康帝,心里冷笑两声,这两父子的事情到现在他都没看明白,有时候他都不敢肯定这父子俩是不是商量好了,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将这些自以为是的棒槌们送上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