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呵呵一笑。
“那我就换个说法,您老坦然也好,惭愧也罢,咱爷俩的这层关系总是改变不了的,对不?”
这回,项云龙的头点的甚是畅快。
“大侄子我在国内并不想太怎么抛头露面,所以,这石油生意总得要找个中间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项叔,您老自己说,这份钱我要是不让您来赚,又能让谁赚更合适呢?
再说了,您老之前给我埋的那些坑,打的那些套,无非就是想把大侄子我给归拢了,又不是纯心想坑死勒死我杨宁。
在我看来,那些坑那些套,不过就是您老给我出的考题,在考验我能力的同时,也无形之中促进了我的成熟。
要说感激,确实有点过,但也绝不可能上升到什么以德报怨的份上。”
项云龙深抽了口烟,憋住了,神情也随之呆滞了片刻。
几秒钟后,重重呼出肺腑中的烟雾,项云龙再跟上了一声长叹。
“大侄子啊,你今天可以说是给我项云龙上了一课啊!
而且是精彩绝伦的一课,能让我项云龙刻骨铭心牢记住你所讲内容的一课……”
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项云龙再是一声长叹,并且接道:
“从你第一次跑这生意回来后,我就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归纳于自己麾下,你心甘情愿也好,被逼无奈也罢,总之是只要成为我项云龙的赚钱工具便达到了我的目的。
但这一年多走下来,我项云龙却心甘情愿地当起了你杨宁的赚钱工具人……”
杨宁淡然一笑。
工具人这个词汇听着有些刺耳,但项云龙所言,却是基本符合事实。
“我一直认为人心险恶,生意场上更是充满了尔虞我诈,并没有什么真诚合作,有的只是相互利用,早晚都是个过河拆桥。
所以,只有被自己所能牢牢控制的合作伙伴,才能得到我项云龙的信任。
但今天看来,我错了。”
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只顾着喝茶抽烟的伊万诺夫突然插话道:
“不,项总,你并没有错,或者说,你没有全错。”
项云龙凝目看向伊万诺夫,疑问道:
“怎么讲?”
伊万诺夫若有所思,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如果说你错了,那你也只是错在了没能看清楚哈拉少这个人的本质。
对别的什么人,我认为你并没有错,华国如此,莫思柯同样如此,生意场上却是充满了尔虞我诈,阴险算计……”
杨宁忽地撇了眼伊万诺夫。
尼玛,千万不要举例说明。
他么的,咱俩可是一伙的,丫要是把我算计黄老大的事情给捅出去了,莫怪我待会就宵夜红烧熊掌。
“哈拉少这个人,我是最了解的,你对他诚心,他必然还你赤胆,你要是对他有恶意,那么他必然玩死你,就好比……”
杨宁心中一片哇凉。
眼看着今晚上宵夜必然是红烧熊掌了。
伊万诺夫却陡然转了个弯。
“就好比你们爷俩之间的故事一样。”
杨宁松了口气。
好吧,红烧熊掌还是可以吃的,只是把人工养殖的换成纯野生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