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么?
杨宁自问自答,暗自点头。
冲动是魔鬼!
但既然已经拥抱了魔鬼,就不该那么轻易地放过了道森这个狗娘养的。
还是揍轻了。
不过,他也算是尽力了。
原主兄弟留下的这具肉身颇有些中看不中用,一双拳头才捶了那么几下,便已是皮开肉绽。看来,等出去之后,还需要加强训练才是。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杨宁不敢多想。
昨晚上,当他痛扁完道森那个狗娘养的之后,是跑还是扛的抉择令他矛盾了好几秒钟。
跑,倒是干脆。
但早晚还得被抓回来。
与其是背负逃犯罪名而乞求侥幸逃脱,倒不如坦然面对泰然处之。
在下定决心选择后者之时,他还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个案例。
同一家医院另一个科室的一名同事,被俩医闹给暴打了一顿,其伤势,比起眼前的道森是只重不轻,但法律对那俩医闹的最终处罚只是拘留十五天,赔偿医药费一万块。
十五天。
自己完全能够扛得下来。
而将来的发财战场,大a二级市场,并没有规定说被拘留过的人不允许参与交易。
正因如此,他才端出了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惹的事老子扛的姿态,环抱双臂,傲然挺立,淡定自若地等待着院校保卫科干事的到来。
但随后,种种迹象表明,自己似乎大意了。
俩礼拜的拘留很有可能只是个起步价,搞不好,在这起步价上再加上个诚实价也不是没有可能。
诚实价……
那可就不是拘留了,而是拘役,或者是劳动改造。
即便如此,也绝不后悔!
谁让咱上辈子跟了那么一位导师呢?
为了国家利益,为了祖国气节,连命都可以不要,又何必在乎这一两百天的自由呢。
……
王海终于赶到。
进了门,二话不说,先从项云龙的提包里掏出两条绿长健,甩在了李红军的办公桌上。
“见了面就是朋友,事情办得成是朋友,事情办不成,还是朋友。再说了,这玩意在咱们看来值钱得很,可对人家项老板来说,连场毛毛雨都算不上,拿着,就当是我送的。”
碍于领导的面子,李红军不再推辞,轻叹了一声后,将那两条绿长健放到了办公桌下的柜子中。
“老李,咱先不说捞不捞人的事,我想问你一个工作中很常见的问题,俩人打架,一个是街坊邻里家的好孩子,而另一个是忒欠揍的小流氓,这种事,搁在了你这边,该如何处理呢?”
李红军稍一蹙眉,正要回答。
王海呵呵一笑,摆手止住。
“我知道你的答案,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刚才的案子,巧了,先挑衅惹事的还是那个小流氓,你说,你又该如何处理呢?”
李红军沉思了片刻,试探性问道:
“王队,听你这话的意思……医学院那个挨了打的米国佬是个欠揍的货?”
王海玩味一笑。
“欠不欠揍,我不便直接下结论,但这货绝不是个好东西,我那边已经得到了好几封检举信,说他在师大任教期间,诱骗过好几个女学生。”
李红军陡然一怔,脱口而出:
“还有这事?”
王海弹了下烟灰,抽上了一口,重重吐出胸俯中烟雾,转头看了眼项云龙。
“项老板家里的公子哥,如今也在医学院读书,他亲眼看到过令他非常愤慨的一幕,一个米国佬,扯下了插在他宿舍房门上的华国国旗,然后扔到了地上,不单用脚踩,还往上面啐了口唾沫。”
李红军的表情忽地凝重起来。
“王队,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这就去收集证据……”
王海微笑着送上了一连串的反问:
“你去收集证据?明察还是暗访?医学院的领导会配合你吗?那边的学生敢相信你吗?”
李红军为难道:
“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这边也不好办呀。”
王海摁灭了手中烟蒂,站起身来,踱到了办公桌前,俯身看向李红军。
“三日内,我这边会为你准备好所需要的人证物证,你这边只需要尽快将那小子送到看守所去。”
李红军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了王海的用意。
送进看守所,便是表明了自己公事公办的态度,至于三天后的翻案,那也是基于客观事实,跟什么捞人不捞人,没得半毛钱的关系。
安排妥当之后,王海和项云龙并肩走出派出所。
路上,王海继续安排道:
“检举揭发信我来操办,你那边让小舟约上几个要好同学,吃顿饭,喝场酒,一人编上一段话,再按上个手印,这人证物证不就齐全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