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回来了呀,妈这就去给你做饭啊。”
杨宁愣了有一秒钟。
是原主兄弟的老妈没错,但比起记忆中的模样,这位老妈明显要苍老了许多。
“妈,小妹说您病了?”
老妈挤出了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道:
“没事,就是受了点凉。”
杨宁快步上前,搀住了老妈,并腾出一只手来,试了下老妈的额头。
好烫!
“您都发高烧了,还说没事?走,我送您去医院!”
老妈死活不肯:
“没事的,我吃过药了,再挺挺就会好的。”
杨宁不由分说,直接背起了老妈。
不到一米六三的个头,身上也没多少肉,最多也就是个九十来斤,杨宁背在了身上,并不觉得有多吃力。
“你俩也别吃了,跟我一块去医院,给老妈看完了病,哥给你们买好吃的。”
家里住的是平房,也就是十几二十年后方才提出的棚户区概念,不用下楼梯,杨宁也节省了好多力气。再加上家里距离区医院也就是个一里路不到的样子,杨宁半道上也不用歇,一口气将老妈背到了医院。
挂了急诊的号,急诊科医生给老妈检查了身体,并开了处方。
杨宁下意识地将那张处方审视了一遍。
挂水是必要的,掺加的药物也基本合理,可这肌肉注射的安乃近退烧针是个什么鬼?
不知道安乃近这种药物因为副作用太大,早已经被临床淘汰了么?
就在杨宁严肃指出急诊医生的错误之时,他呼啦一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他么跟他上辈子出门诊的年代相差了三十年,此时,安乃近不仅没被淘汰,而且在临床上还担任着退烧降热的主力军。
草率了。
活该尴尬。
虽然杨宁这边已经闭上了嘴,而且脸上也现出了抱歉的神色,可那被冒犯到的急诊科医生却不肯放过。
“你谁啊?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什么都不懂,在这儿瞎咧咧个逑啊?”
杨宁暗自苦笑。
就这种态度,放到了三十年后,保管得被病人投诉,轻了被扣发当月奖金,重了,待岗仨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是您是医生……”
杨宁顺应时代,只得赔上笑脸。
“不过呢,安乃近的副作用真的很大,您不如取消肌肉注射的退烧针,改在吊水中加上五毫克的地塞米松,退烧效果一样好,而且还没什么副作用。”
能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毛头小伙指导了自己的医术?
那急诊科医生登时是火冒三丈,将手中圆珠笔丢在了一旁,随即拍起了桌子。
“你什么人啊?你是来看病的吗?你知不知地塞米松是激素啊?激素能乱用吗?”
一旁,老妈拉了下杨宁的一角,轻声劝道:
“宁儿啊,咱听医生的,好么?”
杨宁长叹一声。
大爷的,这可是你丫逼我的……
从口袋中掏出尚未被学校收回去的学生证,丢在了那急诊科医生的面前。
帝都医学院临床医疗系。
怎么样,牌子够硬的吧?
那急诊科医生的气焰果然掉了一多半。
还剩下的那一小半,估计是看到了学生证上写着的九零级。
一个刚入学才一个学期的学生娃,能懂什么临床?能有多少经验?
不过……
“弃用安乃近,改在吊水中加地塞米松,那是我们帝医老师总结出来的经验。”
帝医老师?
那就是帝都医学院的大教授咯……
急诊科医生不由打了个冷颤。
一言不发,换了张新的处方笺,按照杨宁的指导意见,重新开了处方。
拿了药,再回来将老妈搀扶到了输液室,看着护士给老妈打上了吊针,杨宁脱下了棉袄,盖在了老妈身上,随后从裤兜里掏出钱夹,抽出了一张大团结。
“杨林,带妹妹上街去买好吃的吧,想吃什么买什么,但不准欺负妹妹哦!”
兄妹俩接了钱,欢天喜地的去了。
老妈却皱起了眉头。
“宁儿,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呀?又是带妈来看病,又是给弟弟妹妹买好吃的,你告诉妈,是不是在学校亏了自己才省下的呢?”
杨宁拍着老妈的胳臂,柔声解释道:
“哪有亏自己哦,你看我都吃胖了呢,这钱啊,是我干家教挣来的,你儿子运气好,一下子遇到了两家有钱人,别人干家教一份一个月只能挣三十块,我呢,一份能挣五十块,两份就是一百块呢。等下学期啊,您就不用再给我寄钱了。”
没钱很痛苦,有钱不能花也是一种痛苦。
杨宁琢磨了一路,也就能想到这个说词来糊弄一下了。
好在老爸老妈都没读过几年书,容易糊弄。
这不?
听了杨宁的胡诌之词,老妈的脸上现出了欣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