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买断我觉得不太合适，我还是更愿意接受销售分成的模式。”家具设计和建筑设计一样，一般都是拿分成的，不过建筑设计只能拿一次，而家具则可以根据家具公司的销售额来进行分成，有点接近图书版税的意思。

“但是采取销售分成的话，您的收入也有可能降低。”波切里尼则更想一次性买断，双方又聊了几句，谁也不肯让步，一时有点僵住了。

“这里的咖啡相当不错，尤其是威尼斯咖啡，我想恐怕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家味道如此正宗的咖啡店了；所以我们不要让这些琐碎的小事辜负了这么好的咖啡，关于合作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让其它人先谈着，亦或是等到威尼斯双年展结束之后再谈。”林楼中止了谈判，反正拖下去对自己肯定有利。

一旦自己在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拿到金狮奖，这些家具的照片登上新闻媒体，肯定还会有其他家具商看到，商人向来目光敏锐，能意识到这些家具商业价值的肯定不只是波切里尼一个，意大利和法国的家具行业都很发达，自己根本不愁没人来找。

而且这家咖啡店的味道确实不错，花神咖啡馆已经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是意大利最为古老的咖啡馆，而欧洲人喝咖啡的习惯，最早就是由威尼斯商人从阿拉伯世界带过来的，咖啡被威尼斯商人以“阿拉伯酒”的名义带入欧洲。

并且诞生了威尼斯咖啡这一品种，在咖啡杯中放进砂糖、白兰地、朱古力糖汁，注入咖啡，上面用搅拌奶油浮盖，最后，撤上桂皮粉。

在最初的年代，威尼斯咖啡在欧洲十分盛行，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已经逐渐被卡布奇诺、摩卡、拿铁、玛奇朵等取代，一般地方还真喝不到如此正宗的威尼斯咖啡。

而且这家咖啡馆还是威尼斯双年展的诞生地，花神咖啡馆从创始之初就是意大利名流贵族们的社交中心；浪漫主义诗人拜伦和雪莱、文学家歌德、作家狄更斯、画家毕加索等人都曾是咖啡馆的座上宾。

在法国大革命爆发期间，花神咖啡馆则成为了政治家们商讨国事的地方。在拿破仑征服了威尼斯共和国后，本地的爱国者们相聚在花神咖啡馆，密谋推翻征服者的统治。

在社会风气仍然相对保守的18世纪时，它还是整座城市中唯一接受女性顾客的咖啡馆。

19世纪末期，当时的威尼斯市长与艺术家在花神咖啡馆里讨论之后，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艺术展，来纪念国王与王后的银婚大典，这场艺术展后来被延续了下来，成为当今世界闻名的“威尼斯双年展”，每逢威尼斯双年展时期，咖啡馆里就坐满了世界各地的参展者。

林楼悠闲地品尝着咖啡，波切里尼却有点坐不住了，一点儿也没心思品尝咖啡，他自然也听到过一些消息，知道林楼获得金狮奖的机会比较高，而一旦等他拿到金狮奖，肯定就不是这个价了，而且还会迎来其它家具商的竞争。

“五万美元签字费，百分之八的销售分成，这是我能开出的最高价码了，如果您还不满足，那我只能遗憾地说再见了！”波切里尼投降了。

“合作愉快！”这个价码还算比较满意，现如今一般的家具设计师只能拿到百分之二的销售提成罢了，百分之八已经接近家具设计大师的提成，虽然和欧特克公司的收益相比，这点压根就不算什么，不过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合作愉快！”波切里尼伸出手来和林楼紧紧相握，“那么，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合同，明天来找您签约，到时候还请您提前安排好律师。”

“皮尔-卡丹先生的律师就在酒店里，相信他愿意帮我这个忙。”要是算上日后的收入的话，和波切里尼的合作大概能把我昨天买画的那些钱赚回来吧？林楼目送波切里尼离开，同时在心里嘀咕着。

签约过程中没出现什么意外，就是皮尔-卡丹有点小意见，“如果等到金狮奖颁发之后在签约，或许你还能多拿到一些提成。”

“但是那时候我就要去巴黎了，恐怕没时间和他纠结这些，所以趁着现在还比较悠闲，先把合同签了吧！”林楼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也是，你都是千万富翁了，这点小钱实在是没办法让你太过激动啊，皮尔-卡丹耸耸肩，不过这样也好，颁奖典礼结束之后马上就去巴黎，对他也是好事儿。

接下来几天，还有家具商前来询问，遗憾的是林楼已经和波切里尼签订合同了，这些家具商只好失望而归。

林楼则一边继续和其它参展的建筑师交流，一边游走在威尼斯的大街小巷，用相机和画笔记录下那些经典建筑，偶尔再去画展上看看，瞅瞅还有什么捡漏的机会没有。

晚上回去之后，在和李庆熙、梁志天他们绘制施工图，不等展会结束，施工图就已经绘制完成，皮尔-卡丹第一时间就让人带着图纸回巴黎去提交审核了。

施工图一完成，大家就彻底轻松下来，现在唯一值得牵挂的事情就是能不能拿奖了，在打电话回去的时候，留守的徐家平等人也是一个劲的询问，还转达了吴委员等学校领导的意思，他们都叮嘱林楼，一旦结果公布，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很快就到了颁奖典礼的时间，这天晚上，林楼的四合院里挤满了人，大家都没心思睡觉，坐在院子里喝茶乘凉聊天，眼睛则时常看向摆放电话的房间。

“小祁，你们几个还是先去睡一会儿吧！小楼上次打电话说了，颁奖典礼的时间是意大利时间晚上八点，意大利时间比咱们晚七个小时，估计要到凌晨三点才开始呢！等结果出来，再给国内打电话，搞不好就四五点了，一晚上不睡可不行啊。”徐家平劝着校报的记者。

校报记者祁建专门赶过来，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获取消息，现在那敢睡着啊，万一他们到时候光顾着高兴，忘了喊自己可怎么办？

“不用不用，我熬夜写东西习惯了，一到晚上就精神，咋也睡不着啊！而且明天刚好是校报印刷的时间，总编已经专门留好版面了，好消息一回来就马上开始印刷，我得第一时间给他回复。”总编今天晚上就在印刷厂守着了。

“既然都不打算睡，那咱们打扑克吧？来升级升级！”林米塔去找出几副扑克，大家玩起了升级，一口气从2升到k，然后开始第二轮，不知道玩了多久，大家都有些迷迷糊糊了，但都强撑着没有睡觉。

“现在已经三点多了，结果该出来了吧？怎么还没见电话响啊。”有人看着手表，忐忑不安地问道，该不会是没得奖吧？

“叮铃铃！”其它人刚要回答，就听见里面的电话响了。

徐家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其它人也一拥而入，纷纷屏声静气、竖起耳朵聆听起来，祁建赶紧拿出纸笔准备记录电话里的每一个字。

“老徐，我李庆熙啊，刚才……刚才……”电话那头李庆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可是把他们急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