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过后,热闹继续持续下去,等过完了三十初一,村里人就开始轮着走亲戚喝酒了,桌上的菜肴比往年要好了不少,酒也不再是邻村产的散酒,而是供销社柜台上摆出来的瓶子酒了,这让外村过来走亲戚的见了都有点心虚,我喝了这酒,等他去我家我又该怎么招待?
“哎,你们前湖村的日子红火啊!出了个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在得知他们生活的好转都是源于林楼后,不少人都如此叹道。
“呵呵,小楼可不是一般的大学生,清华那可是全国第一,而小楼在清华又是第一,这可不是咱们南江市那几所大学毕业的学生能比的!”一说起林楼,前湖村人脸上满是骄傲,直接就竖起了大拇指,把林楼夸得世间少有。
但是说多了好话也有后患,不少外村的亲戚趁着他们说得高兴,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想要让自己的孩子也像林盛他们一样,跟着林楼出去闯荡。
这下就有些为难了,他们有心拒绝吧,可刚才话说得太满,而且这些孩子也是自家的外甥、表侄,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他们也想让晚辈的日子过得好一些,所以当时只能含糊地应下,然后一转头就过来找林楼了。
“小楼,你要是为难,这事儿就算了,大不了逢年过节我多送点东西过去就行了!”说出来之后,他们忐忑地补充道,生怕给林楼添麻烦,或者影响到自家孩子的前途,外甥、表侄再亲,那也没自家孩子亲啊。
“不要紧,瓷砖厂那边最近也在考虑找个地方开分厂来着,咱们南江市也产瓷土,到时候我和陈老板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在南江市开一家,这样以后咱们林家的年轻人就能在家门口上班儿了,遇到周末或者过节还能回家来看看。”
林楼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为难的,瓷砖这种产品,运费在总成本里占有不小的比例,指望一家厂卖遍全国有点不太现实,运得稍微远一些,价格就没有竞争力了,所以在全国各地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分厂原本就在他和陈德江的计划之中。
既然要开为啥不在南江市也开一个?这边的资源、交通和经济条件都能达标标准,而且还有众多的人脉关系,比其它地方容易多了。
一旦开了新厂,那肯定得招人啊,既然要招人,还不得先顾着自家亲戚?这个消息顿时让来访的亲戚们喜笑颜开。
林楼流露出了善意,林盛则适时地扮演起了白脸,“三叔,小楼哥仁义,啥事儿都想着咱们家亲戚,咱们自己做事儿也得靠谱啊,可不能给小楼哥添麻烦,将来到了厂里,可不能仗着是小楼哥的亲戚搞事情!”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只好把犯事儿的孩子送回去,然后来您家赔礼道歉了!”他话说得虽然委婉,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一点儿也不容置疑。
“现在在外面找个能按时拿钱回来的活儿多不容易啊!他要是敢不知好歹,你给我说,我到厂子里去打断他的腿!”三叔当即表态。
南江市地少人多,闲着没活干的年轻人多得是,但每年招兵、招工的名额就那么点,那家孩子要是有进工厂的机会,家里砸锅卖铁也要把他送进去,现在一句话就能落到一个收入不菲的工作,谁要是不珍惜,那只能说是自找的。
林盛也是锻炼出来了啊,自从离开家之后,他不光跟着陈德江学本事,还按照林楼的叮嘱,报了函授班,开始系统地学习商业和管理方面的知识,几年时间下来,小伙子已经和当初大不一样了。
对此林楼颇感欣慰,要是前湖村的孩子都能像他一样,那以后林家可就风光了;只要他们有这个能耐,林楼也愿意给他们创造这样的机会。
虽然林楼不像林崇礼、林绳斌这些长辈那般对宗族看得很重,但老家的人能过的好一些,他也觉得高兴;别的不说,单就爷爷奶奶在村里越发受到尊敬,就省了他许多精力。
林桥和往常一样,到了初八就离开去美国了,今年林楼也没有等到过完十五再走,毕竟北京那边还有老丈人和丈母娘呢,怎么也得陪他们过几天年才行。
于是到了初八,兄弟俩带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离开了前湖村,从南江市机场出发,一个向南去香江转机,一个向北抵达了京城。
陪着于济山两口子参加了几次宴席,新认识了不少人,等过完元宵节,生活和工作才慢慢恢复正常。
清华大学重新开学了,事务所也开始补上过年期间的工作,国内的项目在制定进度表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春节的影响,但是欧洲人、非洲人可不过春节,不管是拉脱维尼亚的机场项目,还是新拿下的德国博物馆项目,亦或是快完工的乌鲁迪圣鼓体育场项目,都攒下了不少工作。
好在大家的状态调整地很快,再加上电脑辅助工作的超高效率,没多久工作,欠下的那点工作进度就追上来了。
而与此同时,新一届的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已经正式开始,陆陆续续有参赛稿件寄到组委会这边,等稿件积攒到一定数量之后,初审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林楼如约前往组委会,准备和其它评委一起开始对这些稿件进行初步筛选,到了地方,见到了其它评委,除了他之外都是四十朝上的人物,年龄最大的那位已经六十多了,二十来岁的林楼站在他们面前,显得异常惹眼。
不过倒也没有人质疑他的能力,这几年时间里,林楼做出来的成绩实在是太多了,大家对他或许有羡慕,甚至是嫉妒,但轻视和质疑那是基本没有的。
“林工,欢迎欢迎,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了,不想还有机会当同事!”大家伙儿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