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我们要走时,我突然看到她山根那里的那颗痣。瞧着黑乎乎的,想起城里传言她菩萨面是因为山根一处朱砂痣,可现在瞧着的确实黑痣,所以,我便问了一问。”乔苒说着一摊手,“结果她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捧着她那颗痣大呼小叫了起来。我和唐中元唯恐她发了什么疯病,便叫人去请大夫了。”
“原来是这样啊!”冯老大夫闻言恍然,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放心放心,那恶妇没什么事。就是本心思深沉,多处淤积于心,突然情绪激动,以致失明罢了。”
失明?一旁那个官差吓了一跳:“你是说她瞎了?”
“大惊小怪什么?”冯老大夫白了那官差一眼,“小事罢了。”
瞎了叫小事?官差抽了抽嘴角,道:“这叫小事?冯老大夫,你赶紧给她治一治呢!”
“开些通淤的药,”冯老大夫说道,“这个你换王大夫、周大夫来也一样,都是这么个开法,她年纪又这么大了,好不好全看天意了。”
话音刚落,对上几人望过来的目光,冯老大夫忙直了直身子道:“这老夫可没敷衍,换个大夫来也一样的。”
官差看着他,嘴角抽了抽:“那这叫小事吗?”
“她身上背了几十条人命了,死罪总是逃不了的,同生死相比,这不叫小事叫什么?”冯老大夫冷哼了一声,背着医箱将他推到一旁,“不信老夫,你便换个人来再看看便是了。老夫先走了,”说着他朝一旁的乔苒笑了笑,招呼了一声,“乔小姐,改日再见啊!”
这副急匆匆离开的样子,看的众人正讶然间,一个官差从外头走了进来,边走边感慨:“想不到这冯老大夫也喜欢管闲事,难怪闺中密友甚多,堪为妇科圣手,妇女之友了。”
唐中元看了眼乔苒的脸色,忙问他:“那冯老大夫在外头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官差说道,“只嚷嚷着让他那医童去得月楼,他有个乔小姐的消息要卖给他。你说他这一把年纪了,还那么爱管闲事。”
倒是险些忘了,得月楼请的说书先生专讲她的事,难怪这冯老大夫不收诊金也要跑来了,这诊金哪能比将消息卖给得月楼赚得多啊!
得月楼关于她的消息从来都是最快的。
那说书先生一敲醒木,喝道:“那恶妇见了乔小姐,当即吓的大惊失色,原本是好端端的朱砂痣菩萨面,眼下倒是朱砂痣反吓成了一颗黑痣。真真是作恶太多,遭了天谴,将一双招子都吓瞎了……”
台下嗑瓜子喝茶的听客一阵叫好声。
“明明是那方老夫人自己的事,关我家小姐什么事?”红豆愤愤的关上了包厢的房门,瞪眼看向那得月楼的掌柜,“你们胡说八道。”
“说书的故事都是半真半假的,”得月楼的掌柜不以为意的将桌上五锭金元宝往前推了推,面上露出几分半真半假的怀念,“乔小姐要离开金陵了,这一回离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真叫人想念。”他摸了摸眼角,做涕泪状。
“总是相识一场,也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些盘缠吧,助乔小姐此行一路顺风。”
什么?包厢中几个人吃惊的看着他。
红豆更是不敢置信的说道:“我家小姐几时要离开金陵了?”
见几人脸上的吃惊不似作假,掌柜这才惊讶的看向她们,说道:“咱们甄大人要升迁大理寺卿了,此行乔小姐要一同随行,乔小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