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神医吗?”乔苒一边低头抄写着卷宗,一边同甄仕远聊着。
“神医一天只能救两个,正常人能等,病人可等不得,自然还是有人不断的死去。”甄仕远感慨道,“前两日听说还有病人推开了府衙的官差意欲强行闯入神医休息之处的,结果被原家派去的护卫当场斩杀了几个带头闹事的,这才消停了。”
“倒真是果决。”乔苒放下手中的笔,吹着写完的卷宗,她神色淡然,并不见半点惊讶之色,“看来原家早就料到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甄仕远叹道,“这天花又不是什么能等的,都是一起的,眼看着旁人被治好了,他们却只能等死,自然愤愤不平,人人争抢。”
“威吓这种手段虽然太过狠辣无情,我便是不敢苟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乔苒道。
“平素里哪有那么多的天花病人?”甄仕远摇头,道,“这种病百姓早已知晓,也知晓如何防备,若不是有人刻意将病引了进来,并大肆传人,此事本不会闹那么大!”
“若是不闹大,也不至于要神医出面啊!”乔苒说着将卷宗整理好交给甄仕远,“总都是寻常的大夫用寻常的法子来治,能不能活各安天命罢了!”
甄仕远接过她抄好的卷宗,又往门外看了看,唐中元今日也早早做好事在外头等着了。
“你们今日是要……”甄仕远好奇的问了一句。
“看宅子啊!那么多人总要住的。”乔苒解释道,“刘老七将钱退给我们了,总在他那里住怪不方便的,好在徐和修说他在这附近有个宅子空着想租出去,今日下值之后,我们便准备过去看看。”
“徐家的宅子吗?”甄仕远恍然,“那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乔苒点头:“这次一定不会再挖个凶宅出来了。”
甄仕远心虚的转头看向别处。
走到大理寺门外时,却见原本说好在门外等着的徐和修并不在,倒是谢承泽在那里朝他们招了招手,待到他们走近之后,才道:“和修先行一步,整理一下宅子,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乔苒点头道好。
谢承泽的话不算多,初时随意聊了两句之后,乔苒便开口道:“谢大人不必愁着找话头,自在便好。”
让一个本就话多的人强压着不说话和让一个本就话少的人强行没话找话都不舒服。
谢承泽松了口气,也不再挑话头了,只在前头引路。
步行而去,显然是这宅子离大理寺并不比武陵巷远。只是巷子更为逼仄,宅院也不如武陵巷那里都是深宅大院,一户一户都是小宅院。
“这里住的多是在附近的大理寺、刑部、吏部三个衙门的人。”谢承泽带着他们走进巷子,再其中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推门而入:“大是不大,但胜在干净、格局、以及布置的都不错。”
他道:“人不多的话,住这里也还不错。”
这条巷子里的宅子住的多是这几个衙门之中囊中羞涩的官府中人,不仅价格合适,地段也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抢不到,当然抢不到只是对于旁人来说的,有些人还是拿到了,重新修葺了一番,日日等着人上门来。
“这里是前院,可以让这位差大哥和那个少年人住下,乔小姐和身边的人住主院,后院也有屋子空着,可供那两个方家的女子住下。”谢承泽说着脚下一顿,忽地指向一旁的垂花门,“这里有个小花园,和修就在那里,我带你去见见他可好?”
乔苒点了点头,转身对唐中元道:“去刘老七家里把人接过来吧,还有我们在武陵巷宅子里的行李也一并叫辆车送过来,往后我们就住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