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既然相争,那是不是就是可说天香观与白马寺不对付?”乔苒说着话,目光却放空没有看向张解,不过虽然未看向张解,她却知道张解会看着自己,认真听自己说话。
“既然徐十小姐与天香观的妙真师父走得近,是不是等同于同天香观走得近?”
“天香观又与白马寺不对付,那么徐十小姐是不是也同白马寺不对付?”
“白马寺以笑面夜佛而出名,所以徐十小姐是不是也不喜欢甚至厌恶笑面夜佛这种东西?”
……
算术题还能这么等同和换算吗?说完这些话,乔苒自己也笑了。
不过,虽然不可能似孩子那样喜欢谁就站在谁的一边,跟谁玩,讨厌同样敌对的。可基本的喜恶多少都会有一些。
至少从冯六小姐从未提过的“笑面夜佛”可以看出徐十小姐对于这个确实不喜欢。
“也不知道妙真小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女孩子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裴卿卿他们那边接触的是否顺利。”
……
……
夜半的天香观里一道女子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桂花糕里头可以添加一些酒,用米酿酒,做酒酿添在里头做酒酿桂花糕。”坐在廊下的女观手里拿着桂花糕评头品足,“裴施主可以试试这等做法的桂花糕,你这个太甜了。”
“可我就喜欢吃甜的。”裴卿卿朝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认真道,“甜甜的才好吃。”
“你这般吃到现在居然还一口好牙也是怪了。”女观说着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道,“我幼时吃糖吃的多了些,自此牙口便不怎么好了,看了好些个大夫,就算是风评不错的,可牙口这毛病还是很难治好的,一疼起来可真是天翻地覆一般的痛呢!”
裴卿卿捏着桂花糕,眨巴着眼睛,认真的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点了点头,道:“我那个顶好的姐姐也说过这种话,叫我仔细牙齿,她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真是好一个简单直白不咬文嚼字的说法!女观深以为然,点头道:“对对,你那个顶好的姐姐真是有意思,你越说我越是想和她见一面呢!”
“她在长安,不在洛阳。”裴卿卿闻言说着,扁了扁嘴,似是有些难过,“这一次是被事情耽搁了,否则可是要同我一起来的。”
看着小丫头泫然欲泣的表情,不远处墙角下等候的唐中元别过脸去:这一点点大的孩子,真是跟个人精似的,演戏演起来跟真的一样。
果不其然,那个叫妙真的女观对此深信不疑,当然,唐中元私以为除了裴卿卿表演精湛的关系之外,最主要是这丫头年纪委实太小,多数人是不大相信这么大的孩子居然跟个小大人一般厉害的。
“那真是可惜了,有缘还是会见到的。”女观听罢感慨了一声,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用不疼的那一侧牙再次咬了一口桂花糕。
站在墙角里的唐中元见状忍不住拧了拧眉心:这女观看起来还当真是个心无城府的样子,单纯的很,可裴卿卿说了乔小姐特意叮嘱要接触这个人,这人应当不简单吧!
正这般想着,女观唏嘘了一声再次开口了:“说起顶好的姐姐,我也认识一个顶好的姐姐,她回长安了,却再也不回来了。”
裴卿卿吃着桂花糕闻言顺口问了一句:“哦?为什么?是嫁人不回来了吗?”
女观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还带着几分稚嫩的脸上却在此时闪过一丝与自己年龄不大相衬的凝重,她道:“她不是寻常人,出身洛阳数一数二的大户,而且人又聪明,在族中极为受宠,不仅如此,自小族中还为她定了一个与她家世相当同样优秀的大族儿郎,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听闻也是不错。老实说,她这样的姑娘,漂亮又聪明,未出嫁时族中受宠,出嫁之后也必会感情和睦,只要认识的没有不羡慕的。我也以为她这样的姑娘日子不管如何都会过的极好的,可是没想到她却突然死了。”
突然……死了!裴卿卿正吃着桂花糕的手一僵,小脸之上满是错愕:不会吧!妙真师父说的该不会就是……
小丫头错愕的神情落在她的眼中,女观叹了口气,道:“想来你也猜到了,毕竟你是从长安来的,不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字的。出身洛阳的大户家族小姐,未婚夫青梅竹马,人又漂亮,才回长安不久,人却突然出事的,也只可能是徐家的徐十小姐了。”
徐十小姐出事的事情已经传回洛阳了,虽说自小长在京城的徐十小姐只在洛阳待过三年,可徐十小姐那样的女孩子,在这里待了三年,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的,譬如时常去海会楼的就有不少听闻过徐十小姐的名字,还有洛阳贵女圈子里,几乎也是人人皆知,是以此事妙真自也很快便知道了。
“大概是天妒红颜,她自幼有心悸,听闻是突发心悸去世的。”妙真感慨着,“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留在洛阳不回去呢,在洛阳她同我无话不谈,日子过的不要太过惬意呢!”
裴卿卿眨着眼睛,勉强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只是还不待她准备开口从妙真口里套一些关于徐十小姐的话,便听妙真十分“识趣”的说了下去:“虽是身份差距有些悬殊,可徐十小姐不是那等看重权势的人。我们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她很多事情都同我说呢!”
这么配合么?裴卿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看似单纯的妙真小师父,心里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乔小姐说过,这个叫妙真的小师父不简单的,不是所有同自己一样喜欢偷吃点心就是好人的!
毕竟点心这种东西那么好吃,谁会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