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不喜欢听任何人提起三爷生与死的话题。
眼见秦阮动怒,霍奕容举起双手:“我只是打个比方,秦阮你既然嫁给了三弟,总要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他垂眸凝向秦阮的肚子:“再过三四个月,孩子就要出来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霍家的嫡系,他们就要担起霍家的重担,你总要为他们考虑的。”
秦阮眼帘微垂,感受孩子在肚子里翻滚。
他们很活跃,在肚子里一时都不消停。
她能想象到孩子出来后,他们会有多活泼。
秦阮轻声道:“容哥,这事我要问问三爷。”
霍奕容嘴角微微上扬:“可以,三弟也希望你能为他分担,这事他会举双手赞同的。”
秦阮没有接话,巴掌大的精致脸蛋一片肃穆。
她突然抬头,眸光在霍奕容,霍羌,霍川三人身上来回打量。
“三爷这次病发来势汹汹,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霍奕容脸上露出错愕神色。
秦阮摇头:“半个多月前三爷病发那次我知道,他当晚就回来了,应该是没多大事,这次是因为什么?”
霍奕容锐利眸光直射霍羌与霍川二人。
两人纷纷垂首,一副心虚模样。
秦阮双眼眯起,眸中闪过寒意:“你们有事瞒着我?”
这些人究竟还瞒着她多少事!
霍奕容距离秦阮最近,感受到她浑身肆意而出的怒意。
他也没有帮三弟隐瞒,十分干脆的卖了对方。
“半个月前三弟病发,匆匆前往香榭里庄园,因为担心你又半夜赶回来。
他回来时是服了灵虚子的药,那药有后遗症,一直到现在身体还有调整过来。”
秦阮咬牙,眸子里泛起冷意:“后遗症就是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她记得三爷离开那天晚上,她因为没什么胃口,就没吃晚饭。
睡得迷迷瞪瞪时,睁开双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三爷怀中。
对方担心她没吃晚饭,大晚上的折腾赶回霍家,还吩咐厨房准备了她最爱吃的菜。
三爷对她上心的程度,让秦阮一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这人怎么就这么傻,她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何至于如此。
霍奕容把秦阮脸上的心疼看在眼中:“三弟服药后,至少要数月才能调养回来,秦阮,他对你很上心。”
“我知道。”
秦阮摸着肚子的手在微颤。
三爷对她跟孩子上心的程度,让她心慌意乱,有说不出的憋闷。
对方知不知道,她对他的身体也很上心。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损害自己的身体,只为换她心安。
太不值了!
秦阮身体放松,倚在沙发背上,双眼有些放空。
她欠三爷的好像越来越多了。
在秦阮心生愧疚时,霍奕容把话题再次转移到刑罚堂上:“弟妹,下个月我会在刑罚堂刚开处刑,我希望在这之前,你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同意接受刑罚堂。
要知道拿霍家嫡系杀鸡儆猴,是最能让众人闭嘴的排面,这也算是我送给未出生的侄子侄女的见面礼。”
还没等秦阮出声,底气不足有些虚弱的嗓音,从二楼方向响起。
“二哥,你这见面礼未免太寒碜了些。”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顺声望去。
霍云艽披着睡袍,姿容儒雅的站在二楼。
他手撑着护栏,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
明明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子,周身气场沉稳而强大,有着令人臣服的不可一世强者气息。
霍奕容耸肩,一副无赖模样:“三弟,你要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是最穷的。”
霍云艽眉目温和:“每天经你手里的生意都是几十亿上百亿,你说自己穷谁信。”
“这可冤枉我了,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专门替你打工,还没工资的那种。”
霍奕容站起身,单手插兜:“打工人现在要去打工了,就不在这充当电灯泡了,碍眼。”
他对仰视楼上三弟的秦阮说:“弟妹,回见。”
秦阮双眸紧紧地盯着站在楼上的男人。
她连头都没回,语气冷淡道:“回见。”
“啧!”霍奕容轻啧一声,转身离去。
他背影看起来从容且潇洒,没有来时的满身焦躁不安与挣扎。
站在楼上的霍云艽与楼下的秦阮,两人双眸在虚空对视。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出声。
最终是三爷打破沉默:“老羌,上来,有事交代你。”
“是,三爷!”
霍羌迈着沉稳脚步上楼。
霍云艽移开与秦阮对视的双眼,背过身去往宽敞的楼道走去。
霍羌上楼后,追上主子的背影。
坐在楼下的秦阮,缓缓垂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刚刚跟三爷短短的对视中,她从对方眼底探到心虚。
秦阮指尖微动,看向霍川吩咐道:“让佣人去房间收拾我的东西,三爷忙完就去香榭里庄园。”
“是——”
霍川立即召唤两名佣人上楼。
偌大的厅内在,只剩秦阮跟林浩。
过了会儿,秦阮倏然开口:“浩哥,半个多月前三爷深夜服药回来,这件事你知道吗?”
林浩摇头:“回到三爷回来,不知道服药的事。”
秦阮点了点头,肃穆神色温和不少。
她起身往门外走去。
林浩跟上去,跟她保持三步之遥的距离。
秦阮走到阳光房门前,对跟在身后的林浩说:“你不用跟上来。”
她推开玻璃房门,踏入室内。
深秋之际,阳光房内的名贵花,不如夏日盛开的那般艳丽夺目。
不少品种的花期短,今年凋谢,再想看那些美丽的花朵,就要等到来年了。
秦阮走到休息桌前,平和气息微敛,满身阴煞肆意而出。
她伸出手,缓缓张开。
黑色泛着煞气的球体,自她手心中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