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挑了挑眉,千钧一发之际,他费力地将斧头给拔了出来,用斧头的侧面挡住女鬼的手,砸了一下之后,他再一次抡出斧头,将女鬼手臂砍下。
没了重型斧头这种大杀器,女鬼又因为身体的灵敏度不够而抓不到他,虞幸简直就跟反过来了似的,简直是个魔鬼,几回合内,他毫无怜悯之心的将女鬼的双臂都砍下,顺带还砍掉了女鬼的膝盖,让女鬼只能倒在地上,仰着头朝他发出不似人的笑。
反杀,有时候只需要一个迅速而不手抖的夺斧动作。
他要是系统就该把女鬼设计的皮糙肉厚一点,怎么能跟他自己本身的身体一样力量大但是韧性不足呢?
还是说……鬼物都是这个构造,所以他被诅咒改造得像个鬼物一样,才有了那些特点?
虞幸看了一会儿。
女鬼好像确实是不会说话的,她笑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哭,阴森的呜咽声在教堂里形成了回音。
虞幸高高兴兴地从女鬼腰间摸出了钥匙,最大的保障已经有了,他想了想,重新回到布道台,把游戏中发现的那个暗门按钮给找到,然后按了下去。
这一次要比从耳机中传来的声音清晰得多,一阵阵铃铛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在空旷的教堂中形成大片空灵响动,铃铛中间似乎还有锁链缠绕,哗啦啦的,既好听又惊悚。
石雕神像开始缓缓转动,露出了背后的暗门,女鬼听到这声音好像非常的激动,在原地仰躺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甚至在这些嘶吼声中间,偶尔还会夹杂着一两个虞幸听得懂的词——“放我走”、“我没病”……
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能跟这些词串在一起的线索,之前他就猜这道暗门的象征意义应该和那扇被封印的主卧门差不多,再加上女鬼这些透露出来的信息……
或许对于推演主体来说,主卧里爸爸妈妈吵架、患有精神病的妈妈不断地想出门的事情,都是ta最不想回忆的记忆。
是逃避,也是下意识的自保,毕竟被妈妈杀掉,被爸爸封印,当然会在潜意识里形成保护层,不愿意想起和妈妈爸爸有关的一切。
当然了,是曾经不愿意想起,游荡这么久之后推演主体已经开始主动寻找这方面的记忆,想要寻求一个解脱。
这次,没有女鬼的威胁,虞幸终于可以走进暗门内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他心情很好的哼着歌,顺便打开了手电筒,先往暗门处照射了一下。
那是一条一眼望不见底的通道,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他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走进通道内,沿着通道一路走下去。
这条通道长得过分,看起来完全没有遵循建筑学的科学依据,一直到五分钟之后,虞幸回头看已经看不见来时的门。
这条通道也来到了尽头。
尽头处的东西非常的少,准确来说只有一个,那是一只箱子,被厚厚的蛛网和灰尘尘封,孤零零的摆在地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走上前去看了看,箱子并没有上锁,只要他将盖子往上一掀,就能得到里面的东西。
虞幸用手电筒再次照射了一下周身的环境,确保自己是安全的,之后他才伸手将箱子打开,看向里面。
里面放着薄薄的几张纸,白底黑字,哪怕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内容,也会下意识觉得这些纸上的内容恐怕非常正式,严肃得可怕。
这就是“圣经”?
虞幸将纸拿出来,手电筒对着纸上的字,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然后他就明白为什么这些纸这么重要,足以被叶婷他们当做圣经去寻找。
纸张上最显眼的标题处写着五个字。
死亡通知单。
一共四张纸,分别写着四个人的名字,都是虞幸这些天听得最多的名字,冷冰冰的语言描述了一件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对父母都崩溃的事实。
他们死了。
叶明,叶勤,叶婷,三个孩子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每一个都是因为被斧头砍死失血过多,又伤到了大脑内脏和骨骼,总之就是身体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不仅是死亡,还是惨死。
最后一张通知单是于惋的,虞幸想,出事的那天于惋应该在叶勤家里做客,反正她经常来,不是吗?
可美好的一天,就在一场惨烈的凶杀案中走向了终结,又走向了无休无止的轮回。
有这些死亡通知单,那些迷路在房子和教堂里的灵魂,应该可以得到解脱了。
虞幸想了想这三兄妹和于惋的命运,以及他们平日里或安静,或张扬,或认真,或开朗的性格,甚至还在一瞬间想到了青梅竹马那青涩而单纯的爱情,珍重地将死亡通知单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死亡通知单一定会使最重要的那个道具,可他现在需要知道道具该怎么使用。
他还没有蠢到认为把死亡通知单放在叶婷面前,就能唤醒叶婷的记忆,要知道他扮演的可是叶勤,如果看到就代表着回忆起来,那第一个回忆起来的应该就是他自己,起码他的脑子里该接受一段不属于他的新的记忆才对。
可是没有,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叶明叶婷和于惋,其中必然有三个人是推演主体幻想出来的,他们看到不作数。
这代表着他必须找到另一种真实,要么直接寻找出推演主体的主意识,要么在明天的boss战中发掘一条新的出路,一条连接真实的出路。
他个人倾向于后者,如果是前者,四分之一的概率,哪怕挨个试都能试出来,这场推演的难度被系统设定的这么复杂,不可能在最后变得简单。
所以,现在他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