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赌徒前辈到底什么仇?”
面对虞幸的疑问,癔脸色阴了阴:“任义杀了我姐。”
又是任义?虞幸感觉这个名字的出镜率还挺高。
“曾莱是任义最好的朋友,任义让我失去了姐姐,我就要让他失去朋友!”
“原来如此。”虞幸对这四个人的恩恩怨怨没兴趣,他只是找到了一个说服的理由,“也就是说,赌徒前辈不是你直接的仇人,想杀赌徒前辈,只是因为他是你仇人的朋友……所以,你也犯不上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我同归于尽吧?”
曾莱就这么被他说成了“无关紧要”,癔想了想,居然觉得虞幸说得没什么问题。
他还没有杀任义呢,总不能为了杀曾莱,在这里被幸这个疑似疯子的家伙拉着一块儿死了吧。
于是,面对大恶人虞幸,癔不情不愿地道:“我可以告诉你曾莱的情况,但是他现在处境很危险,即使你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一定救得了他。”
虞幸眼睛一弯,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说。”
癔可以通过眼球仆从看到曾莱,也可以提前召回这个仆从,更可以通过显形的眼球仆从和附身对象短暂对话。
当下,他利用【深渊辞典】的能力2将看到的视野共享给了虞幸。
曾莱此时正靠在门上发呆,眼前是黄符燃烧的火光,两侧玫瑰丛生,远处黑暗,近处淡红,后面的拍门声和哭喊声万分刺耳,这一切感官都如潮水般朝虞幸袭来。
那处地方……
虞幸眼睛一亮。
果然,他没有想错,曾莱应该是误打误撞去了需要走剧情才能到达的地方,只是因为没有做前面的任务,导致他对目前的处境一无所知,也没有应对的方法。
拍门的……是哭喊者吗?
虞幸知道哭喊者是曾莱对应的鬼物,他也见过哭喊者最开始的样子,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脑子里本来就有一个对剧情的大致猜想,再联系隧道内的环境,虞幸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
哭喊者不会那么巧合出现在玫瑰隧道这种特殊的地方,事实上,虞幸觉得所有游客的对应鬼物都去不到哪里。
哭喊者一定还在古堡某处游荡,隧道内,曾莱所感知到的哭喊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首先,需要推演者努力挖剧情才能到达的地方,不可能是死地,生机一定存在,而且也最接近真相。其次,如虞幸一开始的猜测,哭喊者属于前期没有多大威胁,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成长为可怕鬼物的类型,这一点,从之前哭喊者的嘴巴被封起来,根本发不出喊声就能证明。
距离他们在卧室看到哭喊者,这才过去多久?
这场推演明面上的时间是两天,这才几个小时,哭喊着就变成了完全体,这合理吗?
玫瑰隧道情况特殊,不能用在古堡内的规则来衡量它,再加上虞幸对爱丽丝的了解——爱丽丝这个鬼物,她所建造的场景一个是游乐场,一个是古堡,二者都在围绕同一个重点:罪恶。
因为真说起来,爱丽丝这个系列的推演游戏,是因为现实中,面具称谓为鬼信的女孩子所犯下的杀人案才形成的,它一开始是一个映射类推演游戏,映射的是现实。
爱丽丝乐园刚刚建立,制度还不完善,各种游乐项目大多在让推演者用身体上的折磨“赎罪”,而爱丽丝古堡则有了显著的升级,知道利用推演者以往的经历,制造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了。
不管怎么样,爱丽丝系列的推演,最终目的应该都是……赎罪。
赎罪……
距离真相更近的地方……
眼看曾莱脑袋上那个显然在保护他的黄符已经燃尽,虞幸嗤笑一声,拍拍还被他堵在书架这儿的癔:“能交流是吧,你转告他,打开门就能活下来。”
癔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开门就能活?”
“少废话,快去说。”虞幸沉下脸。
主动撤回本该持续六小时的眼球仆从,对癔是个不小的伤害,在召回仆从时,仆从会崩解,通过小型的血色圆阵回归。
仆从回归的同时,带给目标的厄运影响自然会消散,在癔症向曾莱转告虞幸的话时,虞幸眼尖地看见,曾莱新扔出的骰子,原本应该停在二点,却在最后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似的,翻到了六点。
……
曾莱耳边全是凄惨的哭声和惨叫,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现场。
好在,现在的他,早就不再会怕那个工地服男人了。
虞幸的话让他陷入思索,虽然看起来虞幸只是提了一句目前的生路,但作为一个足够聪明和有经验的明星推演者,曾莱在某些方面的敏锐是很惊人的。
他几乎通过这一句话,就找到了自己的误区所在,想到了虞幸刚才想的那些。
“没错,哭喊者不可能进化这么快,是我刚才犯蠢了。”
曾莱捡起自己的骰子,心道六点真不是盖的,点数一来,好像所有事情都有了转机。
“写了,幸,啧啧啧……咱俩要是活着出去,你就是我兄弟。”
深吸一口气,曾莱握上门把手,手腕下压,眼神微微凝重,缓缓将门打开。
哭喊声一瞬间全部消失,门扉不再震颤,曾莱跳动得过快的心脏也跟着一起安静下来。
门后,是另一条隧道。
玫瑰盛放,荆棘遍布。
他的心魔,在开门的这一刹那,彻底沦为了一段普通的回忆,再掀不起波澜。
曾莱喃喃道:“这里如果是剧情场景,那后面应该还有不少挑战。”
幸提示了他一次,不能提示他两次三次。
但是,对于曾莱来说,一次提醒足以,他的思维方式转过来了,后面的路就没有处处死局。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朝门后的隧道深处走去,脸上露出笑容:“不过幸既然已经知道我在哪儿了,应该会很快找机会下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