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盯着秦王的眼睛。
“是。”
秦王收敛了笑意。
“之所以不和,二人必是心胸狭小之辈?”
无名依旧镇定自若。
“是。”
秦王与无名对视。
“你所说的故事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你把一个人想简单了。”
秦王看着台下摆放着的近百盏灯。
灯火纹丝不动。
“谁?”
无名依旧镇定自若。
“我!”
秦王甚至没有自称寡人。
但就是这样的秦王,反倒让藏在暗处的陈玄瞳孔一缩。
“你想不想知,寡人对他们二人印象如何?
三年前,寡人曾与他们有过一战,在寡人看来,他们光明磊落气度不凡,绝非心胸狭小之辈。”
宦官们立在偏殿,其中两人闻言面面相觑。
灯火微微动摇。
“所以,长空飞雪一夜之情是假,残剑飞雪不和是假,你所讲故事更是假。
只有一件事是真,长空认识你们其中一人。”
无名的杀气已经快要迸发出来了。
“谁?”
秦王只说了一个字。
“你。”
“寡人猜测,你与长空早就相识,之所以他会败给你,是为了让你进殿二十步。
寡人还猜测,你的剑术中藏有一式,威力巨大,只不过需要近寡人十步,方可发挥威力。”
陈玄甚至觉得秦王有当侦探的潜力。
偏殿的几个宦官正要去殿下通风报信,却被两柄剑穿心而过,剩下众人见状不敢动弹。
“可惜,寡人也是刚刚猜到,否则怎会让你近寡人十步?”
秦王叹息一声,眼睛却斜瞥无名表情。
无名没有动手。
“你那一式快剑叫什么名字?”
“十步一杀。”
“好名字。只是,寡人很好奇,你未曾佩剑,如何杀我。”
“夺剑。”
秦王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将腰间长剑拔出,扔了出去,宝剑斜插在无名身前矮几上,一阵晃动。
“长空、残剑、飞雪、还有你,你们四人舍生取义,寡人自愧不如。”
秦王双手负后,背对无名。
无名更加迟疑了。
似乎距离刺秦成功越近,无名心中的那两个字就愈发清晰。
那两个字是天下。
没有重量的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比世间任何东西都要沉重。
“寡人悟了,残剑之所以不杀寡人,是为了天下。
剑法的最高境界,便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是以大胸怀为了苍生止杀。
有残剑大侠这样的知己,寡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秦王看着残剑手书给无名的“剑”字,突然大笑起来。
秦王突然偏过头,看向无名。
无名纹丝不动。
只是台下灯火不住闪动。
没有人生来是嗜杀之人,无名想到了天下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你的杀气乱了。”
秦王蹙眉,似乎有些疑惑。
无名拔剑,腾空而起,跨过百盏灯火,一剑刺向秦王背部。
只不过,是用剑柄。
秦王呆住了。
“这一剑,臣必须刺。”
无名此刻以狼孟县亭长的身份这样说。
“这一剑刺了,会死很多人,但是大王会活下去,请大王记住,那剑法的最高境界。”
无名再次腾空,转身离去。
陈玄从柱上飞跃而下。
“你来的有些迟。”
秦王喃喃。
“不迟,长夜漫漫,我与大王秉烛夜谈。”
陈玄笑了。
无名回头,对着陈玄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