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正在默默吸血的大砍刀,陡然挨了一记,丈许长的刀身开始不断颤动,发出不甘的嗡嗡声。
之前滴到刀身上的鲜血,随之如同活过来一般,滴溜溜在刀身上滑动起来,如珠走穴,于刀身上密密麻麻分布。
嗡鸣声不断。
大砍刀悬浮而起,诡异的白光散发,将杨林身上的血珠,全部收摄一空,排列到刀身之上。
黑色的刀身,眨眼之间,泛起了幽幽血光,血光中虚影闪现,有神魔之泣,有大能之吼,虽是虚影,却让这祠堂之内,阴风阵阵,变换了季节。
哗!
海潮之音,澎湃而响,血光化血潮,刀身之上,流不尽万古阴魂,唱不完人族战歌。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泰制,手握剥皮杉木,眼瞅着祖传大砍刀,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把刀,祖传大砍刀。
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为他跟杨林一样,从出生就开始跟这刀形影不离,同床共枕了一十六年。多少个日夜,多少次起伏,唯寒刀在侧,方以自得。
小时候,这刀只是玩具刀,长不过三公分,常在嘴里含。
渐渐长,此刀及其腰,黑黑又长长,常伴在梦中。
及至某一日,遇到孩他娘,此刀忽然长,一日三丈高,自此再成玩具刀。
十五年前,他老子杨承祖,又将小小玩具刀拴到杨林脖子上,不想长得竟然如此快,三年来始终保持三丈之长,丝毫不见有萎缩之势。
“难道,传说,竟然是真的?这真是一把不祥之刀,须以我杨氏子孙之血为养?”
两道寿眉微颤,杨承祖想到那些流传久远的祖训,心中早已忧虑不已,担心起了杨林的安危,可祖宗传下的刀,喝血也得管饱。
“孽障!还不扶林儿起来!不能让孩子流血又流泪!”
杨承祖一声断喝,让杨泰制一个激灵,赶紧使出洪荒之力,一把抓住杨林肩膀。
轻轻一提,可此时的杨林竟然重逾泰山,任凭他用尽全力,依然纹丝不能动。
……
吼!
血浪再涌,白光再闪,所有的血珠,陡然隐于大砍刀之内。
辟啪,辟啪……
一声声蛋壳碎裂的响动,从刀身之上传出,密密麻麻的裂缝出现在丈许刀身。
啪啪啪……
须臾间,祖传大砍刀,寸寸解体,丝丝黑色粉末凭空掉落,全部融入杨林屁股上的伤口之内,随即,屁股开始结痂……
电光石火,变故于瞬息之间。
杨泰制完全不知如何应对,连杨承祖都震惊地张口结舌……
整个祠堂内,唯有杨林的屁股,成为焦点。
……
嗡!
一把白色长刀,若虚若实,映着白嫩的屁股,凭空显现。
乳白色的光芒,笼罩向杨林的屁股,瞬间光洁如新,似乎比赵万石家千金的脸蛋儿还要白嫩。
蹭!
压制之力消失,杨泰制的力量终于发挥作用。
杨林整个人被一把拉起,旋即飞天而起,好在祠堂足够高大,倒未曾撞到屋顶。
“汪!”
黄影一闪,一条大黄狗跃在空中,恰恰将杨林接在背上。
“大黄!真乖!赵老爷来了?”
刚一立稳,杨林便抱着大黄狗脑袋,急急问道,神色之中尽是喜悦。
若在平日,见了杨林如此表情,杨泰制早已恼怒不已,可此时,他却皱起眉头,死死盯着杨林背后那把形影不离的白色大刀。
“这还是祖传大砍刀么?非金非木……这算是哪门子材质?不过,观其光滑如境,若是再寻一把,挂于地宫之前,定然可得圣上喜悦……”
摇摇头,杨泰制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岂能拿去送人,即便是皇帝也不可以,否则,这么久远的东西,怎么可能传得下来。
“爹,这次回来,已为您预备了三把龙头杖,皆是上等泰山松所制,保管您的绝技再上一层楼!”
杨泰制扶着一脸怒容的老爹,先贫了两句嘴,接着郑重请教道:“您看,咱家这刀,这次又是犯了啥病呢?怎么跟狗一样,还学会了喝血……”
“汪!汪!”
大黄愤怒地扬起脸,冲杨泰制露出森森老牙。
“咳,没事儿,估计是饿得久了……不过,被你这么一说,老夫倒是想起了几件陈年往事……且容老夫搜索一二……”
杨承祖收了怒容,手抚银须,陷入沉思之中。
杨泰制父子,连同狗眼圆睁的大黄,还有那把白光一闪一闪的大砍刀,皆静静等着倾听“陈年往事”,倒是将一个人晾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