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悦这孩子是吃了不好苦,受了不少罪。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她的曾让人落泪的早熟,曾令人心酸的乖巧,也渐渐地让我们感觉到由聪明伶俐而带来的开心,由善解人意而来带来的愉悦。
不过我时刻提醒自己,收养小悦不是因为她的悲惨身世或是她的乖巧伶俐,而是因为严若萱,因为她的身体,因为她不能贸然生育。
我一刻也不敢忘记,当小悦问我们是否会再生个弟弟或妹妹时,父母脸上的犹豫。
我一直害怕严若萱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会一不留神传入我父母的耳朵。尽管我也一直纳闷,在这个坏事传千里的时代,我们这个热衷八卦的小村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声。
想到这里,我的眼前又浮现奎叔那得意的嘴脸,以及爸爸那愤怒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若是这事情一旦透露出去……我真的是不敢往下想了。
既然没有人知道,那就最好不要让人知道。当然,我不奢望永远不会传出来,我只是希望当严若萱过去那点事传出来时,有更劲爆的事情同时发生,吸引村人的关注点。
就这样担惊受怕了两个多月,我终于想出了条自认为还算高明的计策。
城市房子的商品化已开始了,相对于农村的宽宅大院来说,那鸽子笼般的小房子还没好意思疯狂涨价。尽管那房钱,在别的村人眼里是抢钱般的高昂,在老村长儿子的眼中却是还可以承受。
我借着想过城市生活的理由,开始隔三差五地给父母洗脑,让他们给我在城市里买套房子。我想让严若萱与村人们保持一段距离,也许这样会安全些。
刚开始,父母自然是极其不乐意。他们很是奇怪,小悦刚给他们带来几天的开心日子,我这个王大衙内怎么就狠心让他们祖孙分离?村长老爹气得连白眼狼的话都骂了出来。
我不去答理他。兵蛋子出身的人,脾气粗暴的就如同大象的腿,我这个初中毕业的细嫩小秀才可没工夫和他罗里吧嗦。
于是快到而立之年的我就向妈妈撒起了娇卖起了萌。当然,撒娇是撒娇,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是要有些的。
譬如城里的教育比较好,小悦进城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我已经被你们给耽误了,难道你们想让我的下一代也做保安或者服务员?或者仍是在家种地?
你们的好儿媳妇听不进农村人的话,回到城里她还胆趾高气昂玩什么过几年二人世界的把戏?她的那些同学好友不把她骂个狗血淋头,没准一两年就能给你添个孙子。
这借口太要命了,老太太的心一下就活泛了。
严若萱对我的提议自然是鼎力支持。她这么冰雪聪明的人,我这意见朝父母一提,她瞬间就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从城里出来的,再搬回去也算荣归故里。
爸爸的七分百炼钢到底不敌妈妈的三分绕指柔。
小悦来我们家后的第三个月,我们这个小家庭光荣地成为了城里人。
我们挑了个最近的良辰吉时,急不可耐地搬到了新家。父母帮我们安顿好后,就准备回家了。
临走前,妈妈拉着小悦的手,眼泪又在打转。爸爸看着我们的新房,一个劲地心疼钱,说道这几年的加工厂算是白开了。
父母走后,我们欢呼雀跃了一会,尤其是小悦在她漂亮的卧室蹦来蹦去。小悦在我们养了三个月,我才发觉她竟然还是个美人胚子。
我和严若萱高兴够了,却猛然发觉我们俩都不会做饭,这可如何是好?小悦躺在她的床上看着小画册,我和严若萱在客厅里小声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