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路过坟墓地时,看见有个人背着双手,绕着木匠的坟头在锲而不舍地转圈。那人低着头,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郑小七看见也就当没看见,秉持明哲保身的原则从旁边绕过。
当郑小七过去后,又觉得这个人格外的眼熟,就很眼贱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时,那心事重重的人,也恰巧抬头看着他。
这一眼贱,郑小七就体会到什么叫汗毛直竖了。那人正是死去已半年多的大木匠。
那时那刻,郑小七多么希望他是老眼昏花啊,可事实上他正处男的每早都一柱擎天。
好的是,大木匠似乎念于多年的乡邻情面,并没有如大戏里唱的那样,龇牙咧嘴连咬带撕地吓唬他,反而是一副可怜兮兮,似有所求的样子。
“小七兄弟啊”大木匠看着他,那声音真实的让郑小七像寒霜浸裹的冬瓜,整整皮紧了一圈。
“……”郑小七的牙齿拼命打战,努力了几下,嘴巴都没有张开。
“你帮我看看家吧”大木匠不等他说话,继续请求道“我父母老了,孩子还小,家里天天有人惦记着。”
“我,我……”郑小七的嘴巴觉得人家有问,自己不答着实没有礼貌,好不容易努力地回了两个字。
“答应我吧,求求你了,小七兄弟”大木匠的语气,听了让人没来由地心酸。
“大木,大木匠哥,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实在是帮不了你啊”郑小七关键时刻还没有忘记“只能求鬼神,不应鬼神求”的民间忠告。
“你成家了?”木匠惊奇不已。
“啊,啊,以后会成的。”郑小七也知道自己慌不择言了,忙忙地解释着,生怕一不留神惹恼了眼前这个不知是神还是鬼的大木匠。
一个凄凄哀哀地请求,一个魂不守舍地拒绝,两下消磨起了时间。
郑小七出来时,东方孤芳自赏的启明星已退居阁中,半个天空泛着弱不禁风地淡白。现下两人再客气推让一番,那天色就渐渐明朗硬实了起来。
“你到底帮不帮我看家?”木匠耐着性子走完先礼后兵的程序,一把跳上去掐住了郑小七的脖子。他连拖带拉地,把郑小七按到了自己的坟头上。
“不,不,救,救命”郑小七露气风厢式地嘶听着。
这时,一阵噼叭的跑步声传来,刚回家没多久的李开文在早锻五公里。
大木匠听到外人的声音,身形心有不甘地渐渐散去。郑小七忙急急地爬了起来。
“你晚晚在坟墓地睡的?你胆真大啊。”看见郑小七躺在坟堆里,还从一座从坟头上爬起来,李开文很是惊奇。
“叔,叔啊,你再晚,来一步,就看不到我了,呜呜”郑小七好不容易回过神,想起哭来了。他断断续续、哽咽连声地,把事情给李开文讲了一遍。
李开文也知道民间有好多事说不清道不明,就像前几年大舅的“酒壶”,在部队里也有些稀奇古怪的说法,如“鬼墙”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