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件事过去了以后,程铭又轻声道:“这是一件还算长远的事情,但是还有一件事要做,本将军将代表皇上祭奠永历皇帝,还有晋王李定国。”
永历皇帝?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薛拾遗通过前面的一些事情,心里大概有了一些底了.......怕是前面缅甸在云南边界干的那些事情,已经被皇帝知道了,再加上前番永历皇帝一事,一场征缅之战怕是少不了了......
所谓永历皇帝,便是指朱由榔,得李定国、孙可望等人支持,在云贵之地反清,后来李、孙二人之间内斗,孙可望落败并率军投降清军,以致于永历一路南逃至缅甸,并给给缅王奉献了大批珠宝,随行官兵放下武器才得以入境。
后来缅王弟弟政变篡位,杀尽永历侍从近卫,而永历沦为俘虏受尽屈辱,等到吴三桂进军缅甸之后,缅王畏惧之下将永历献给吴三桂,而后永历皇帝被杀,是一个非常悲情的一个皇帝。
尽管永历皇帝是死在了吴三桂的手里,可是毫无疑问的是,缅王在其中充当了很不好的角色,因此在民间不少人都为之愤慨。
因此程铭此次祭祀皇帝和李定国,一是为了收买人心,二便是意在为明年的征缅之战进行民间舆论的铺垫,这也是他亲自坐镇云南的理由之一。
“是,谨遵副使之命......”
薛拾遗脸上恰到好处的带上了一丝激动,毕竟征缅之战只要能够成功,到时候作为后方布政使的他,或多或少也能谋得一份功劳才对。
.......
南京城,大雪飘飘,只见天地茫茫尽数成了白地。
一行人骑着马,中间还有数辆马车,正沿着官道向城内而去,虽然一路上速度并不算很快,可是所有人身上和头上都已经落满了积雪,看上去却似一个个雪人一般。
沿途中或有行人,瞧见了这一行车队,却也是感觉有些咂舌,因为车队前面的旗帜上面,是军方的旗帜,上面的字虽然看上去有些模糊,可是也依然能让人认出,那正是枢密院的旗帜。
面对枢密院的车队,这一路上的行人自然是纷纷避让,若是在紧急军务之下,谁敢挡住了道路,轻则是一顿鞭子,重则就是被押送到军事法庭上进行审判。
军事法庭可不同于大理寺,那里面的刑责规定相对民间更要严苛几分,若是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就算是被一刀斩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不过与路人所想的不同,这并非是有紧急军务,而是原西南集团军第二师师长宇治景,正式上任枢密院总参谋部副部长之事,不过从品级上来说,目前的宇治景也足以对得起这个待遇了。
在马车当中,宇治景斜斜靠在了车壁上,双手则抱着火炉,而他的身旁则是另外一人,乃回京述职的许成梁许师长,二人由于顺路,便并在了一行,回返南京。
望着宇治景的脸色始终有些苍白,却是让许成梁叹了口气,“当初在九江的一战,实在是让你伤了元气,这些年过去了都不见好转。”
宇治景脸上带着几分微笑,“这些伤不碍事的,再说我也算是够幸运了,那些不幸运的兄弟,眼下都身埋黄土了。”
“呵呵,你倒是好安慰,不过这一下也好,你接任老董的位子,去当这个劳什子的总参谋部副部长,到时候也少去了许多军旅之苦。”
听到这里,宇治景却是轻轻叹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往后其实要打的仗也不少了,倒也不怕没有立功的机会.......”
听到宇治景这话,许成梁眉毛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开口,他知道宇治景若是不想往细里说,就说明这事没有讲的余地。
二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连同前面的侍卫们也都停了下来。
就在宇治景和许成梁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马车外却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将军,请下车接受检查。”
宇治景一听这话却是有些纳闷,便拉下了车帘,只见他面前站着一名年轻的上尉军官,此人身上穿着的厚重军衣上,已经落满了积雪。
“上尉,什么检查?”
那上尉军官看了看宇治景和许成梁肩膀上的一颗将星时,便有些惊讶,随即正色道:“由于新年将近,交通部并枢密院下发了联合检查活动,以防止有清廷密探进入南京实施破坏,请将军下车检查。”
听了这话,宇治景和许成梁这才放下心来,却是下了车,站在了车外。
等到那上尉在马车内搜寻了片刻之后,才重新站在了二人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军官证,呈递给了宇治景。
“将军,检查完毕,这是我的军官证,日后所有人出入南京都需出示相应证件。”
宇治景好奇地接过了军官证,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记录着军官本人的姓名、职位还有相应的体貌特征,而在这些蝇头小楷上面,还扣着一枚红色的枢密院大印。
毫无疑问,这是枢密院新近弄出来的东西,要不然宇治景和许成梁也不至于不知道,随后等宇治景还了军官证后,那少尉便打了一个手势,前方一排的关卡便打开了,让车队直接通过。
“看来咱俩也得去办个证才行.......要不然以后连进南京城都不让了。”
许成梁开着玩笑,他这么多年都在边地打仗,对于南京城的一些景象都有些生疏了,不过好在他这一次回京述职之后,应该会重进禁卫军里,到时候会在南京待很久一段时间。
宇治景呵呵一笑,望着灯火通明的南京城,心里的渴盼却是越发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