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就在众人逐渐要被土著军追上的时候,一声剧烈的轰鸣声从赵斗淳的身后传来,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那股冲击力,整个人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距离他身后不到数米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土坑,那是开花弹所造成的。
土著军是没有开花弹的,他们甚至都没有什么火器,答案自然只有一个,是师部直属的炮营在开炮——作为朝鲜雇佣师,他们是没有权利建立炮营的,这支名义上归属于朝鲜雇佣师指挥的炮营,其实就是大楚国防军支援过来的武力,而朝鲜雇佣师根本无法调动。
很快,接二连三的开花弹落在了这一块区域,赵斗淳只得拼命地往前跑着,他虽然不知道炮营为什么会在这个距离开炮,可是他知道一件事,如果他再不赶紧跑,那么等待他的只有被炸死的下场。
而就在众人前方两里左右的区域里,只见由六门六斤炮构建成的炮兵阵地上正在不断发出怒吼,剧烈的白色烟雾几乎成为了最好的坐标指示,所有的诱饵们都在往这个方向跑动着,他们知道只有这里才能挡住土著兵。
在炮兵阵地右前方正站着两名军官,他们手里握着千里镜瞧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其中一人脸色有些沉凝,他正是这一次负责炮兵指挥的炮营营帐赵建德。
“朴文泽将军,我方开炮距离可以往后移动三百米,以避免出现误伤,眼下这么打,这些人就算不被土著们打死,也会被我们的火炮给炸死。”
另外一人正是朝鲜雇佣师第二师师长朴文泽,他面对着赵建德带着几分谦卑的笑意,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残忍无比。
“天朝将军,眼下蛮夷们跟我师士兵已经交织在一起,若是炮火后移,只怕根本就打不中,还不如拉近距离以追求命中准确率,不过还请将军放心,这些人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吧,实在没什么关系。”
对于朴文泽而言,这些朝鲜人的确无足轻重,就算死了也没有任何影响,只要能够完成任务,那么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特别是他们的抚恤金还能让朴文泽多赚一笔,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赵建德心里自然对这种不重视下属性命的行为多有反感,只是他得到的命令只是配合朴文泽完成一切作战计划,而像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有权力插手,因此他的神色不免有些阴沉。
“继续开炮!”
六门火炮构筑的火力终于使得土著兵们停住了追击,可是这也导致原本一路逃跑的士兵们死了好几人,就连赵斗淳的脸上也被开花弹里面的碎铁片挂过一道伤口,鲜血顿时汩汩流出,却是让他显得像一尊阎罗。
然而,赵斗淳根本不会有丝毫的在意,他只是带着全允熙躺在了弹坑当中,努力地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流露出一丝兴奋。
他这个草一样的人物,终于又活下来了!
........
鹿儿岛上。
钱英等人驾临萨摩藩,在公布完皇帝的谕旨之后,自然也接受了萨摩藩上下的全力讨好,甚至使团上下人人都安排了两名浓妆艳的侍女陪侍,至于钱英、邱泽等人,则更是得到了十名容貌上乘的女子。
然而这些终究只是小道,对于钱英等人而言,他们丝毫没有忘记自己肩负着的重要使命,只是到了日本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面临的局势本身是有多么复杂——根据得到的消息显示,除了完完全全掌控在手里的萨摩藩,其余的西南诸藩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同幕府开战。
原因则十分简单,对于西南诸藩而言,他们心里同样有一个‘日本’的概念,尽管他们反对幕府的统治,可是也不代表他们欢迎大楚的进入,对于萨摩藩这个大楚的傀儡,更没有什么好态度,因此当萨摩藩厉兵秣马之际,他们却在暗中同幕府勾三搭四。
在这种情况下,钱英自然也不愿意继续耽搁下去,很快便宣布了十月初八出海进行演习,而这一次演习的地点便是在大隅海峡,并且决定在舰队演习完成以后,率领舰队直扑江户,对这一次演习进行收官。
雪晴仓久自然不会对这一次的演习有任何的疑问,他也早早安排好了演习的相关人选——即由宗盛青夫负责担任萨摩藩海军的首领,他将会率领十几艘日本战船,其中有四艘安宅船,六艘关船以及六艘小早船组成。
当然,这些船只自然都是战后所新建的,与大楚目前派遣来的海军想必,自然是差之甚远,光是‘南京号’所造成的威势,都远远超过这十几艘传统日式战船。
十月初八,大楚舰队联合萨摩藩舰队驶出了鹿儿岛港口,直接驶向了大隅海峡,他们将会在三天左右的时间里完成目前的训练计划,并且直接启程向北,前往江户港口进行示威,威逼德川吉宗认输。
钱英对这一计划自然十分满意,他作为军人出身来参与这一次事情,本质上也是希望能够用更加强硬的思维去解决幕府的问题——相对于软绵绵的外交抗议,只有这种赤裸裸的大炮巨舰,才能真正去说服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