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太管这种事情的迪穆里埃将军却为此大发雷霆,宣称这种无法无天的举动,实在是罪大滔天,搞得老百姓怨声载道,真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然后就把那几个士兵挂了起来,算是正了军法。
但是很多士兵却怀疑,一向不太管这种事情的迪穆里埃将军之所以会这样大发雷霆,大概是因为他就是那些换指券的商人的后台老板。这种不负责任的猜想迅速地在全军中传播开来,使得军队的士气越发的低落了。
约瑟夫将两枚里弗尔抛给店老板,拿过两杯白兰地,人后叫上还盯着街口,考虑如何在那里埋伏上一门大炮,然后大炮开兮轰他娘的拿破仑,在靠街的窗口边坐了下来。
两人刚刚坐下来,才喝了两口,就听见外面闹哄哄地乱了起来,接着还响起了枪声,然后是惊呼声,哭喊声,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怎么了?”约瑟夫站起身来向着外面望去。
一个人急匆匆的跑进来,脸色苍白的喊道:“法国人,法国人抢东西,杀人了!”
……
在很短的时间内,法国人就在比利时失去了人心。当初至少比利时地区的大多数普通人,都是真心期待法国军队的到来的。但是法国军队的种种行为,却让他们的美梦变成了噩梦。很多在奥地利统治的时候,和法国人眉来眼去的家伙,现在又开始和奥迪了勾勾搭搭起来了。甚至可以说,一旦奥地利开始反攻,整个的比利时都可能站起来反对法国。
但是,为了解决财政上的困难,并准备即将到来的第二轮的干涉——战争花了太多的钱,以至于仅仅只是没收王室和部分贵族的土地已经不够用了——法国政府却需要从比利时弄出更多的钱来。
国民议会向比利时派出了一大堆的特派员,好从这些地方弄出更多的钱来。
直接的掠夺显然是低效的,而且会带来很多麻烦,甚至仅仅在经济上,都可能是得不偿失的。所以,国民议会的那些领袖们想出了这样的一个点子。
在任何地方,战争都应该伴以革命的措施。无论在什么地方,那些仇视革命的教会、贵族,以及他们的一切走狗的一切财产都应该被没收,以用于革命事业。(主要是作为指券的抵押品)而且被解放地区的十一税和领主权也一律废除,旧的税收都要取消,改为对当地的有钱人增税。所有的被解放地区的行政系统都要加以改革,只有向自由宣誓,并放弃一切特权的人才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同时,为了避免硬币流入这些地区,并通过这里流出法国,应该禁止在这些地区使用硬币,强制在这些地区使用指券。
他们觉得,这样做就可以将这些被占领地区的底层老百姓和上层的封建主分化开来。
提出这一建议的议员康蓬宣称:“向王宫开炮,给茅屋和平。这样我们就能在任何地方站住脚跟。”
这一提议得到了大多数的议员的支持,并顺利的被通过了。不过,罗伯斯庇尔却在私下里对丹东说:“康蓬的想法是很美,但是我总担心,在实际的执行中,说不定就会走样。而我们实际上也缺乏能够保证这一法令不走样的能力。我担心,这个看起来很美的法令,在执行的时候,会变成一场噩梦。更何况,即使在国内,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接受指券……”
“通往地狱的道路,往往是由善意铺成的。”丹东说,“不过,在目前,我们也只能这样做了。”
为了能有效地推行这一法令,议会一口气向比利时派出了三十位特派员,提出这一计划的康蓬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就像罗伯斯庇尔担心的那样,很多时候,政策一落到执行层面,就会全面的变形。那些特派员大权在握,大多数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先斩后奏,一言而决,在权力上甚至超过了过去的所谓钦差大臣。但是,并不是每一位特派员都是罗伯斯庇尔那样的“不可腐蚀者”。甚至可以说,绝大多数的特派员都在利用这个机会中饱私囊。
短短几个月之内,仅仅是康蓬特派员,就在比利时地区为共和国筹集了多达六千四百万里弗尔,但是整个比利时,甚至包括法国人打算拉拢的,住在“茅屋”里面的底层,都对法国人愤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