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血,七不像更加兴奋起来,一双猫一样的瞳孔染上一层猩红,一双鹰爪犹如锋利的镰刀给了明月最后一击,那个清丽的人头被他抓在手中,激的他哈哈大笑,此时尝了血腥的他就像烈日中晒的口干舌燥的人吃到了冰凉的西瓜一样过瘾,也唯有哈哈大笑可以让他舒畅心情!
他猛然转身,目光锁定在宁唯身上,宁唯在他眼里弱小的犹如蝼蚁,只要他动动手指就能划下他的头颅,可正当他要动手时,几声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七不像一听这铃声便僵住了身体,他猫眼一样的瞳仁扩散变大,激动、期盼、仇恨、厌恶、恐惧几种情绪混杂在他那双圆睁的眼中。
“阿晖,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一个妙龄女子柔情似水的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她手中提着一盏八角灯笼,每个角沿上系着一只铃铛,此时铃铛正在微风中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但七不像听见了却好似听到了催命曲一样,他捂着耳朵往后退去,一边退还一边恐惧的喊着,“滚开滚开!”
他后退一步,女子便上前两步,声音也一句比一句温柔,一句比一句勾魂。
七不像被逼的疯狂,他看见手里的血淋淋人头,心中戾气陡升,扔了人头,恶狠狠的瞪向还在向他逼近的女子。
他的铁钩划破了女子如花的脸蛋,把她的心掏了出来,他把那颗还在跳动的心拿到眼前,倒要看看这颗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可没了心脏的女子还在向她逼近,她满脸是血,恐怖至极,声音却还是柔柔的,软软的,她很痛苦的对七不像说着她很疼。
七不像心软了,他猛的后退,可他看到手里的心却是黑色的,一颗黑心!
他疯狂的大笑,怒意、恨意一齐袭上他的心头,笑声停止,他的瞳仁收缩,拢聚了寒霜和杀气。
他的鹰爪犹如钢铁,将女子撕的粉碎,可粉碎的女子会再次完整的出现,她手里八角灯笼上的铃声晃的他陷入疯狂,可疯狂中他不忘了杀杀杀!
如此重复了足有上百次,忽然空气中出现了一丝裂纹,女子彻底在他的鹰爪下消失了!
七不像也终于停下了攻击,他眸中的杀意还在蔓延,看到几步之外,那个刚才被他切下了头颅的女子正好好的站在那里,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着了她的道!可是什么时候被那女子看穿了自己的心魔,又是什么时候陷入了她编织的幻境中的!
宁唯见刚才还胡乱厮杀的七不像忽然看向他们这里,不禁心中一凛,转头看向明月,见明月脸色微白,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明月摇了摇头,微白的唇角染上一抹笑意,这是第一个能在她幻境中走出来的人,面对自己的心魔,无论上百次、上千次,他都能举起屠刀,“果然够狠!”
但七不像已经筋疲力尽,他大喘着气,一双鹰爪也有些晦暗了下来,他这个组装起来的躯体,现在也只有他那双血腥的眼睛充满力量了。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这个让他重新听到那微风中的铃声、看到那个他渴盼又痛恨的女子的女人!
她很强大,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强大,甚至比三百多年前把他从外面带到这里的何延锡更可怕!因为何延锡收服他也要竭尽全力,可这个女人,只一招就让自己如此狼狈!
他要用她的头颅做成最亮的灯,因为他的妻子怕黑,有了这盏最亮的灯,一定能照亮这片天空,妻子就不会怕了。
想到这里,他极其渴望摘下那颗头颅,可渴望太急切,让脑子混沌的他忘了如此强大的人怎么可能被他打败。
如果明月只会观沧海,此时可能已经无计可施,可她却会三十六门法术,在七不像发起攻击的同时,她也双手画诀,口中珠语迭出,咒语在她纤细双手中凝结成一根细针,细针如水般柔和,又如冰一般锋利,裹着冷气疾射而出。
细针在阴冷的黑暗中被九点幽幽的灯火映出一道冷锋,犹如冷月洒下的一抹寒霜,它很冷,却有着一个与之截然相反的名字---焚火!这是捏水决中的一招,可以让任何含有水质的东西焚烧殆尽,练到极致绝对是一击必杀。而正好明月的三十六门法术都是练到了极致的!
细针眨眼既至,已经被幻境扰乱了心智的七不像只想摘下明月的头颅,他一双猩红的猫眼紧紧盯着那颗让他积极渴望摘下的头颅,对这细小的冷针一点也没有觉察。
七不像眉心一凉,便觉有一滴水融进了他的血液和五脏六腑,骨子里传来点点凉爽,让他觉得很舒适,可舒适感还没有两秒,他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不一会儿已然像是烧开的滚水一般,烧的他全身剧痛,犹如要爆炸了一般!
不是爆炸也差不多了,他的血管开始爆裂,血液喷出来时还冒着热气,泼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是把土地都灼烧了。
他一声惨嚎接着一声,在痛苦中渐渐倒了下去,彻底的不能动弹了。
阴冷的光线下,地上犹如烂泥一样的尸体还在涓涓冒出血流,冒着沸腾的白烟,宁唯看的差点呕出酸水来。
他别过脸不忍再看,却被明月指使,“你,去把他身上的那个东西拿过来。”
那个东西,就是本来镶嵌在七不像胸口的那个圆圆的东西,宁唯之前也看到了,那时他还在想怎么又出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