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明亮的光投射着每个家庭中的身影，像是被放大的皮影戏一样倒影在云泥上。

“他们在做什么？”好似活在春宫图一样，几乎目所能及的一切全都是男女们的欢愉声。

虽然其中也夹杂着不少女性的哀嚎可却压不住那些男人们兴奋的气喘，从某种方面来讲，这里很像地狱。

这里的饭馆面积很大，而且就算深夜也依然人满为患。

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不断的出现在餐桌上，被贪婪臃肿的云民大快朵颐着。

那一壶壶美味的云酒也好像能把人给灌醉了，时不时的会有人跑出来呕吐。

和其他三个环的质朴贫穷都不一样，这里充满了奢靡。

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酒肉的欢乐中。

如果把其他地方比作只能啃云泥的贫民窟的话，那这里就是灯红酒绿的富人天堂。

他们享之不尽的美食是外面城市的人想也不敢想的。

“还能做什么？享受女人与酒肉的快活呗。”老姑的表情充满了厌恶。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穿衣服？”苏禅像是怕被扎了眼睛一样任由熊炎捂住自己的脸，把身子埋在他的怀里。

老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如受惊的兔子一样的苏禅，反问道：“为什么要穿衣服？”

“他们不害羞吗？”虽然苏禅很害怕，但在熊炎的肩膀下却像是有无尽的勇气。

“为什么要害羞？生活这么无趣，唯一剩下的快乐只有那么点。穿上衣服还得脱，倒不如裸着方便。”老姑手指着脚下，说道：“在这里，你走在大街上看上谁或者是被谁看上了都是可以随时随地的用任何姿势办事的。毕竟，云都是享受生活的地方。”

“可是这样太不害臊了吧？男女之间随便交配，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苏禅反驳道。

老姑冷哼一声，又反问道：“畜生是什么？人又是什么？畜生可以吃了睡，人也可以。畜生可以自由交配，凭什么人不行？”

“畜生随时都会成为别人的食物。”闫寒也对这种事情很反感，到不是性格有多保守。而是生而为人至少也应该有自己的底线才对。可这里的人，好像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丢弃了。这从某种方面来说，还不如外城人。

可让闫寒没有想到的是，老姑的又一次反问竟然让他哑口无言：“人不是吗？”

躲在东城最黑暗的阴影中前行，熊炎看着一扇又一扇窗，一个又一个的小胡同中的“话剧”，就连他这个阅尽天下无数电影的男人都觉着有些害臊：“怪不得外面的衣服那么贵，圣堂脚下的衣服却最多二十铜子。”

闫寒也咋舌道：“原来是不需要啊。还真特么人间天堂，可真是无忧无虑。”

没有了拘束，人们就会释放自己最原始的本性。

少了那件遮羞的外衣，谁又不是野兽？

这一夜，三人辗转反侧，睁眼闭眼都是小电影。

苏禅没经历过，但她知道害臊，死死的抱住熊炎不愿意离开。

闫寒望着窗外，担忧着田云的安危。

“这里的人，烂了。”好不容易把苏禅哄睡着，熊炎和闫寒一起离开房间，抽着烟吹着夜风说道。

闫寒点点头，这一切都让他恶心，虽然这里是他最梦寐以求的地方：“也不怕得病！”

“云都没有治不好的病。”熊炎模仿着羊角胡的话冷笑一声，说道：“没了枷锁的约束，放飞自我的人或许真的是这样。”

“永远快乐吗？”闫寒把烟头丢在空中，看着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说道：“明明很恶心，可是这里的人做的好像还真的是只有快乐的事呢。”

“外城人拼了命的想往内城挤，为的就是想离圣堂近一些，可是唯一的目标完成了以后，他们好像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欲求了。仿佛在这个天上，只有这么一件事需要努力？”看着宏伟的圣堂，熊炎喃喃自语。

他们终于来到了这里，这个故事的中心。

终于看到了一切事情的起源，那个在云民心中圣洁而又威严的圣堂。

它的确很美，只是坐在它的脚下就觉着有说不完的安全感和不安全感。

一切都是那么的矛盾。

离它近了，仿佛一切事情都不需要再考虑了，伟大的云主会帮他们解决一切。

可是对于有智慧有想法的人来说，这一切又是那么的恐惧。被剥夺了思想的人，不就是释放着无限欲望的野兽吗？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圈养人类，把人类变成野兽？

闫熊二人要面对的是这座云中城的起源，一切的根源。

一个能把一群人变成畜生的东西，那个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什么狗屁六级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