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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子安担心自己哪一天,会突然发狂杀人的时候,李世民心中可是真有想要杀人的想法了。
望着大殿上,忽然发难的方御史,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心中忽然有些后悔,昨天为什么不趁机发难,把这些狗东西连根拔起……
“陛下——孔颖达身为国子监祭酒,不思报效皇恩,为国育才,却亲自操持商贾贱业,与民争利,更让人发指的是,他与那大唐长乐商行的奸商王子安勾结,侵吞民产,谋取暴利——一个小小的暖气片,就敢卖几百上千贯,其贪婪可耻的嘴脸,简直让人作呕……”
方御史梗着脖子,唾沫四溅,挥舞着衣袖,一副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样子。
“臣请严惩孔颖达,彻查大唐长乐商行作奸犯科之事——”
“臣附议——”
“臣附议——”
“……”
呼啦啦,大殿之上,一个又一个,足足站出来二三十位低阶官员,一个个言辞慷慨,满脸义愤,瞧得李世民不由偷偷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当场拔刀,一个个砍下他们的脑袋。
这群狗东西,又来!
什么彻查商行,分明就是在谋夺洗炭的工艺。
这严查之下,还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望着不时站出来附议的这些马前卒,长孙无忌忍不住眉头微挑,想要说话,但终于还是垂下眼睑,没有挪动地方。
那商行里面,虽然有着自己的五万贯股份,但还犯不着跟这些世家翻脸,再说,就算是他们扳倒了长乐商行,无论换了谁经营,也不敢少了自己的那一份……
再说,就算是要出手,这也不是个好时机,必须先让王子安那狗东西吃足了苦头,然后自己再出手——
精盐啊!
我长孙家一定要拿到手。
“大唐长乐商行,自成立以来,救活了城东足足六七万流民,仁心善举,天下皆知,就连我等都心生钦佩,情愿前去站台助威,方御史莫要血口喷人——”
这是要杀人诛心啊!
于志宁见状,忍不住眉头紧皱,站出身来,为好友分辩。
张玄素、阎立本、也纷纷为孔颖达出头,就连一向习惯骑墙的虞世南,都忍不住站了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没办法,谁让自己开业那天去助威了呢。
这要是大唐长乐商行被打上奸商的帽子,自己一世英名就得跟着受损啊。
“那叫仁心善举?真是恬不知耻——”
方御史这一次,明显准备的十分充分,他冷笑着扫视了一眼站出来和自己对垒的这几个老腐儒。
“你们可知,那些流民在东山过的什么日子?他们住在冰雪做成的房子里,不论男女老幼,都必须早起晚睡,没日没夜的为他们卖命干活,就算如此,他们也拿不到哪怕一文工钱——”
方御史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这些流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本来就已经十分悲苦,却被这些黑心的商人,当成了免费捞钱的劳力,就连老人妇孺和孩子们都不肯放过,其行为之卑劣,简直令人发指——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今日所说,句句属实,恳请陛下为那些可怜的流民做主,彻查大唐长乐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