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发带放进口袋,雷超窗外看了一眼。夜色渐浓,正是工人们下班的时候。把发带还回去,顺便看望下南希,给她带一件小礼物。想到这里,雷不禁回想起安葬莫兰后南希拜托他假装追求者的事,自顾自地勾了一下嘴角。
演戏就演全套嘛。他想。
……
房间里空气冰冷,炉子已经熄了很久,一些血迹在地上结冰了。南希坐在床角抱着膝盖发抖,她脚边是一个铁烛台,烛台的黑色尖端落在浅灰色的亚麻被上,泅出了一小团红色。
四处一片狼藉,桌上的茶杯被打翻了也没收拾,南希珍若性命的课本打湿了,衣柜门也歪了——这些都不重要。一具尸体,醉鬼的尸体——血腥气里还带着淡淡的酒味。
同样的,这是个色欲熏心者的尸体。南希混乱的脑子里一些画面不断重复着:昨天夜里,考特饮酒未归。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只要攒下一点钱,就会把它们女人身上。哪怕她们已经人老珠黄。不过考特不能在乎她们的年龄,除非他不在乎自己的钱包。
在考特彻夜不归时南希总是把门窗都加锁,昨晚她睡到半夜,却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个男人闯进了她的卧室,完全黑暗的房间里南希只闻到他满身酒气,听到粗鲁地喘息中尽是兽性和欲望。他扑了过来,把南希摁在床上,南希用脚踹他却完全无济于事。在男人扯下她的睡衣时,她抄起床边的书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这纯粹是慌乱中的徒劳举动,收益只是男人的愤怒和耳光,还有一声咒骂:“欠*的婊子!”
当时情况混乱,南希没听出什么,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她才确认自己当时的确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并楞了一下。
但当时的情形不允许她发呆,男人脱下了她的睡裤。她趁机把男人和裤子一起踹开,在黑暗中摸索武器。她拿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刚好能让她持握,她明白这是烛台,插蜡烛的尖端虽然算不上特别锋利,但使点劲总能把它捅进某些要命的地方。
“听着……”当时她还在试图沟通并用这个武器威吓,并在内心祈祷黑暗中男人能够察觉到她手上的兵器并知难而退。但结果不如人意,男人若无所觉地扑上来,紧接着便是尖叫和碰撞声的主场。
当一切安静后,南希摸索着打开灯,就见到了地上这具尸体。
考特·霍夫曼的尸体——淡灰色的卷发贴着脑袋,长着一个显眼的红鼻头。南希不敢把头从膝盖里抬起来,以免再次看到这个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自首……自杀……或者做个梦就好了……南希脑子里冒出许多想法。杀人是大案,特别这件事——养女杀死了养父,这足以让那些媒体变着法地往里头添油加醋。
虽然不是法律的坚定支持者,但南希是个守法的市民。“去自首吧,只有法律能让我得到审判。”
她咬着下唇起身,离开考特的尸体,迅速穿好外出服装。
就在她开门时,却看到了门外的雷。站在门外的雷眯起眼睛,朝屋子里里嗅了嗅,便闻到了血腥味。
“你遇到了麻烦?”看着慌乱的南希,雷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