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吃了那么多孝敬,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东厂本身便有着自主缉拿,监禁、审讯之权,再加上他们也不清楚王喜儿是以什么名义来宣府的,但即便是最不堪的“天子钦派巡视地方”的名头,两者相加之下,也真的能先斩后奏了!
不过文官们都沉默了,但宣府守备不能沉默啊,他与王承胤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就见他面色惨然的跳出来指着王喜儿喝道:“阉贼,你血口喷人,诬陷忠良,我宣府三万将士不服!”
王喜儿只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既是王贼同党,就一并拿了吧!”
一名公公立刻上前,丝毫不管对方也是堂堂四品,抓小鸡仔一般拎在了手上,再随手在其身上拍了一下,体格威猛的宣府守备便如没了骨头一样软倒在地。
王喜儿这才再向着其他一众官员看去。
这时候的宣府官员们,一个个全都是满脸的惊恐惊怖之色,一个个全都跟躲避猛虎野兽一样连连的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王喜儿突然悟了。
怪不得十几年了宫里的太监们还有怀念魏公公的,那位老祖宗的确值得他们这些无根之人怀念啊。
这种风光,这种威风,这种气焰,太叫人沉醉了。
王喜儿的目光又落在了一个七品文官的身上,这位就是宣府的监察御史了。
一个品级不高但职位却非常重要的人。
这种人几乎都是进士出身,放在二三十年前,武官在他们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哪怕是宣府总兵他们也照样敢不买面子。
但现在么,已经没人那么头铁了。
这人浑身颤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王喜儿哀嚎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事……”
“不管你事?那你府里的两位美娇娘又是谁给你送的?”
王喜儿非常不齿这类的文人。
表面上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既要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无耻至极。
“朱中丞。”王喜儿问向朱之冯,“您以为这些个人中还有没有王贼的同党呢?”
朱之冯那里还敢打包票,此前他的好心被践踏的一幕,他还记忆犹新呢。
当下闭口不言,任凭一般人百般祈求。
满地官员们的哭求映衬着站着狞笑的王喜儿一干人,那反射性简直太刺激人了。
太监们已经有些上头,那种暴虐属性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了,人人心中都有一头野兽,放出来容易,再想收回去可就难了。
王喜儿身边的一人如同饿狼一般,阴戾的目光注视着一众苦苦哀求着的官员,声音中全是掩不住的兴奋:“掌班,还要拿谁?”
身份不一样,表现就也要不一样。
对于王喜儿手下的人言,他们不需要什么气度,而只需要张牙舞爪。
因为他们就是爪牙!
哪怕是魏忠贤时代,宦官势大的时候,真正上位执掌大权的宦官也是没有几个的。更多的太监还是去充作爪牙,听上面的话行事。
而这些人作为爪牙,那自然是越是张扬越让人害怕了。
厅堂这里就是如此。
宣府的官员们看着太监们一幅幅兴奋的恨不得立刻上前拿人的模样,都只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在抽搐。
拿下王承胤,收拢了宣府的兵权,以彼处钱粮为诱,全面碾压张家口。
在出京之前,这就是王喜儿得到的吩咐。
王承胤必须死!
甚至走漏了风声,让张家口提前听闻了消息,逃脱一些人,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王承胤却必须死!
一如京城的高起潜,居庸关的杜之秩、昌平的杜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