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大介亲眼看到,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师父还和自己开玩笑,问自己知不知道“绅士”的五种写法。
而如今在梁光远面前,师父却又显得那么的大义凛然,那么的浩然正气,那么的感同身受,仿佛这些年受到排挤,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不是梁光远,而是师父本人。
从中田大介的这个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师父的右手正在猛掐自己的大腿。
这是准备挤点眼泪出来吗?
师父还真是老奸巨……礼贤下士呢。
两个小时之后,从剧院出来,中田大介难得的主动开口:“师父,梁桑会同意加入我们吗?”
“他说还要考虑考虑,不过我想应该会同意的。”陈雷道。
“为什么?”
陈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中田大介,说:“因为梁光远和你和我和宋星洲,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胸有抱负,想要做一番事业的人。这样的人,也许会一时沉沦,甚至会一世沉沦,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是无论如何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机会的。”
中田大介点点头,师父说的没错,自己不也就是这样的人么。
在知晓和了解了师父的事迹与才华之后,在风闻了师父准备进军影视业之后,不也是鼓起勇气抓住一切机会,想要向师父毛遂自荐吗?
而且听说宋桑也是在一次颁奖晚会上,主动抓住机会,才结识了师父的。
如果梁桑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同路人,那么确实如师父说的那样,也许一时下定不了决心,但他是很难说服他自己放弃这个机会的。
中田大介平常的话很少,陈雷此刻在想事情,也顾不上和他开玩笑,师徒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
忽然,一直落后陈雷小半步的中田大介说道:“师父,您的腿还好吗?”
“嗯?”
陈雷老脸一红。
中田大介一本正经地说:“掐大腿是挤不出眼泪的,只会让人疼得想要喊出来,这反而会破坏您已经酝酿好的情绪。”
“中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样子?”
中田大介继续说道:“如果待会我们还要去招人的话,您可以在路边买一瓶风油精,提前抹一点在手上,需要眼泪的时候,就用抹了风油精的手去擦擦眼睛,这样会比较有效果。”
陈雷伸懒腰打哈欠,假装没听懂。
没想到一向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的中田大介,今晚的话特别多,此时又道:“打哈欠也是一个挤眼泪的好办法,不过这需要一点技巧。”
停下脚步,陈雷转头看着中田大介,问:“中田,怎么你身经百战,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的。”中田大介对自己悲惨的童年已经麻木了,此刻提起来也没有太多悲伤的感觉,又问道:“师父,等会我还要去见谁?”
“不去了。”
中田大介翻了翻行程表,本来计划今天下午是要见五个的,结果到现在只见了两个,他于是说道:“师父,我们去买瓶风油精,效率更高一点,这样的话时间还够再见一个的。”
陈雷甩甩手,没好气道:“说不去就不去,为师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