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两。”徐掌柜斟酌了一番。
“徐掌柜,这价格...低了些吧。”王贵带着些怒气,不由尖叫道。
“按理说这种来路不明的货,我都不该收的,看在咱们这些年打了不少交道的份儿上,已经算是天价了。”徐掌柜拍拍他的肩膀,转头给青衣小厮吩咐:“去验验货,可别收个病秧子。”
王贵见掌柜态度坚决,只好作罢,先前的那点儿怒气很快便烟消云散。
......
“唔...”姜玄睁开眼的瞬间,他便记起昨晚被络腮胡下药迷晕的事情,顿时遍体身寒,欲翻身而起,可惊恐的发现自己手脚被绳索束缚。
“哟...小郎君醒啦?”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这里是什么地方?”姜玄侧躺着身子,怒目而视。
“嘿嘿...”青衣小厮掩着嘴,嬉笑道:“小郎君稍安勿躁,这里当然是西市了,不过...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离开?去哪里?”姜玄听得毛骨悚然,颤声追问。
“呃...”青衣小厮嘴巴张了张,他哪里晓得这个,但肯定是被送往高门大户里,可一想到少年即将面临的遭遇,便有些同情地说道:“去哪里还说不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小郎君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呼呼...”姜玄如遭雷击,大口的喘着气,但此时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凝视着门口处的青衣小厮,低声道:“放了我,保你荣华富贵!”
“闭嘴!”青衣小厮连忙探出脑袋在门外打量一番,关了门,走到床前,瞪眼竖眉:“你才多大?凭什么保我荣华富贵?连身份都没有的人,你在长安如何立足?”
青衣小厮一连串的嘲讽,并未打消姜玄策反他的念头,只好耐着性子盯着他:“我此番来长安,是拜见你们大唐皇帝陛下,不料初到长安便被贼人抢了包袱,才流落街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国家的使团过几日便可抵达长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青衣小厮眯着一双斗鸡眼,笑了笑。
“意味着只要你放了我,我便把你的恩情禀报你们大唐朝廷。”姜玄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你求得一个良人的出身,同时我们使团还会付给你黄金千两。”
屋内寂静无声,二人沉默了许久之后,青衣小厮面色陡变,一脸潮红,俯下身子死死地盯着他:“我不能确信你的话是真是假,甚至完全不可信,但不得不说,你成功的打动了我的心。”
姜玄面不改色,眨眨眼:“相信我,这不是赌博。”
“我不在乎钱多钱少,一入奴籍便世代为奴,我愿意为了良人的身份搏一把!”青衣小厮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坚定地说:“等着吧,净街鼓响起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
说罢,青衣小厮匆匆离去。
姜玄无力的笑了笑,他的话漏洞太多,只要不是暗昧懵懂之人,都不会相信。落到这步田地,他只能祈祷这个仆役是真的动了心。
......
“怎么样?”徐掌柜瞧见青衣小厮去而复返,腾地一下从坐席上站起来。
“掌柜无须担心,郎中查看过了,没什么问题。”青衣小厮恭声道。
杵在一旁的王贵,先前还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霎时间便手舞足蹈,龇牙咧嘴地乐的原地打转。
“行了,瞧你这点出息。”徐掌柜何尝不想痛饮一番,可碍于颜面,只能假意呵斥一句。
尘埃落定,王贵喜滋滋地抱着一百五十两黄金,腰杆儿挺得笔直,一路强忍着长啸两声的冲动,急匆匆的往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