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肘一左一右挎着巨大的床单包裹和帆布包,就像是两个萎缩的笨重翅膀。
向前一气直走三百米。
回头望。
这时候,刘奕辉发了一个誓言。
“今生不再踏进纺专一步!”
——
肘着两个沉重的翅膀,刘奕辉毫无目的晃悠到了纺专不远的碧野公园。
在一处ic电话边坐下来。
7:40,拨打了赵长安的租屋电话,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无处可去。
要是这样回家,不说村里的闲言碎语,他妈能活活气死!
“嘟嘟嘟”的盲音。
刘奕辉挂了电话,取出ic卡。
8:30,拨打第二遍。
“嘟嘟嘟”依然是急促的盲音。
9点,“嘟嘟嘟”
9:30,“嘟嘟嘟”
除了赵长安,在这个世界上刘奕辉再也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会给予他帮助,为他想办法。
11:30。
“嘟,嘟~”
这是打了一上午,赵长安的电话,第一次出现这种声音。
刘奕辉的心都狂跳起来。
“哪个?”
电话那边传来赵长安的声音。
“安老达,窝嘶溜一肥。”
刘奕辉显然还没能驾驭用豁巴牙说话,漏风的跟老外学中文一样。
“卧槽,刘奕辉你毛病哈,说人话!”
电话那边的赵长安,却依然听出来是刘奕辉的声音。
“压钓了一鸽,安老达窝杯开出啰,没低方区啰。”
“压钓了一鸽,啥玩意儿?窝杯开出啰——,你被开除了,为啥,牙掉了一个?!你和人打架了?”
“嘶嘶。”
刘奕辉满脸羞愧的想死,自己上学安老大一把给了七千,结果——!
“哈哈,你小子不行啊,居然被人打掉牙,哈哈~”
那边赵长安大笑:“真是太弱了!”
不知道为啥,在听了赵长安的大笑以后,从昨晚一直笼罩在刘奕辉头顶,那厚重的乌云和时刻都会狠狠劈下来的利剑雷霆。
顿时烟消云散。
露出头顶的蓝天和太阳,
未来无限的辽阔,我还很年轻,未来依然可期!
“他闷嘶鸽,窝搭的他闷偷泼靴遛。”
刘奕辉不服的解释。
“行了,你现在在哪儿,你说一个地点,我去找你。”
“布拥布拥,窝区偷奔拟。”
刘奕辉连忙阻止。
“别废话了,你说得我猜得头疼;别说话,听我说。你打架了,学校要开除你,你以为过来找我就没事儿了?知道不,本着对学生负责的规定,你被开除这件事情,学校会联系你们镇教管站,然后教管站会和你们村支部联系,找到你妈,让她来学校带你回去。
这,你听明白了么?”
在碧野公园,刘奕辉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他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是多傻多天真!
“把你的地址给我,我看今天有没有去郑市的飞机,不行就买火车票明早到。要不你去郑驰那里,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直接过去,我看他在不在寝室,不在你见到了让他给我回电话。”
“安老达,窝捺哩咽布区,窝究栽着哩登拟。”
刘奕辉这时候全身颤的直发抖,哪里还有力气挪动脚步。
况且他这时候一想到要是母亲知道了,那种天坍地陷的绝望。
他就想一头撞死。
“你是打了架私自跑出来的吧?卧槽!哈哈,没关系,小意思,有种!我现在给单彩她妈打一个电话,她路子广,先把事情压着,以防那边给你们交管站打电话,等我过来再处理。你在这儿等着,打完了我给你回电话。”
然后,电话那边赵长安又说了一句:“没事儿兄弟,人的一生总有一些沟沟坎坎,咬咬牙,跨过去就是一个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