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太好吃了!”
王则之还以为怎么了,伸长脖子看了看,原来是太久没吃过好吃的,给感动的。
王则之放心下来,端起碗筷也吃了起来。
等所有流民们吃完,王则之看着他们用黄土洗碗,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口水井说道:“排队去那边洗碗,别用土洗,不干净。”
王则之见没人动,他先过去示范了一番。
那个小姑娘第一个过去学着他把碗洗了,其他流民动都没动。
他有些奇怪,就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不来洗碗?”
“大人,水珍贵啊,能不浪费就不浪费,再说了咱们就是些小民没那么讲究,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人群中一个老者,躬身行礼,对着王则之解释起来。
王则之听了他的解释,红了眼眶。
是啊,水珍贵啊,只有经历过干旱的人们才能知道,水有多珍贵。
王则之本想再劝他们洗碗,可是他发现自己有些哽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片刻,王则之站到一张桌子上看着黑压压的流民,他突然感觉到了压力。
以后这些人的生存就要靠他了,他能保护得了这些人吗?他能让他们过上美好生活吗?
王则之深呼吸一口气,注视着这些人,良久,他开口了。
“你们有些人,是我早就招募而来的,有些人是最近刚来的,也许你们还有些忐忑不安,甚至有些迷茫,你们不知道跟了我有没有饭吃,有没有田种。
今天,我站在这里,郑重的告诉你们,以后,在我游击营下的人,都是我的亲人,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我王则之决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跟着我的人。”
人群中没有一人说话,他们静静的看着王则之,更多的人是麻木的或者说无所谓的听着,那是因为在流浪的路上,他们也遇到过的类似的事情。
那些老爷们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到最后他们都变成了奴隶,被强迫着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流民们也算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所以,在听到王则之的说辞之后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正在王则之处于尴尬之中,下不来的台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弱弱的问道:“大人,你说叫我们来种地有吃的,那我们能吃饱吗?我们种的地算我们的吗?”
王则之慈祥的看着他,柔声说道:“这个问题你问的很好,我王则之别的没有,就是有粮食,跟着我吃饱饭完全没有问题。
我呢,是雁门关游击将军,奉上官之令,在此屯田,以后我们在这里把荒田耕种出来,耕出来的地呢,事后我都会分下去,不仅有地,还有牛,耕具,种籽。
你们只管放手去耕种,其他的事情都是我来搞定。
你们也不用担心赋税的问题,今天就站在这里把话撂下了。
给我耕种田地,三年内免赋税,三年后废除人头税、辽饷,将丁银摊入田赋征收,按亩均摊税赋,除此之外,不会再加任何多余的赋税。
你们的户籍呢,只有一个,就是军户,但是,你们不仅可以种地,还可以经商,还可以务工,你们看,正在那里建设游击营的百姓,就是我雇佣来的,以后你们也可以。”
王则之伸手指着那些招募而来的寿阳、盂县百姓,让他们知道,以后不会再把他们死死管在一个地方,只做一种事情,而是什么事都可以做。
听完这些话,下面的人一阵骚动,显然眼前看到的事实对他们更有冲击力。
原本麻木的流民们,一个个目露渴望之色,迫切的看着王则之,恨不得马上加入那些人一起做工。
因为,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名为希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