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王则之锯腿,颤抖的说道:“不行,不行,这样会失血过多,血一亏损就救不回来了。”
“蠢货,烧烙铁,烧个通红,快点。”王则之满头大汗,头也不会厉声喝道。
杨之晖慌里慌张的命人抬来炭盆,烧烙铁去了。
王则之锯了军士的腿,拿着通红的烙铁在军士的断口处来回烫烧。
那军士也是条汉子,哪怕咬碎了牙齿,浑身颤抖,满头大汗,但是他却一言不发,直至王则之锯完腿,用通红的烙铁封住伤口。
“愣着干什么,止血上药。”王则之对着发呆的杨之晖呼喝了一声。
杨之晖立马忙碌起来。
王则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后怕不已,这些方法他也不知道行不行。
“行了,有救了,有救了,能活了。”杨之晖给军士把了把脉,开心的呼喊起来。
王则之看军士没事了,把他大腿根儿勒紧的绳子慢慢的解开了。
“大人,这绑个绳子是什么道理?”杨之晖看到王则之解绳子,好奇的问道。
“在伤口的近端肢体给予用绑带捆扎,是为了阻断伤口近端的动脉血流从而达到止血的作用。
但是这种近端捆扎的办法,必须要在一刻钟或者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要放松一次,避免因肢体远端长期缺血而导致缺血性坏死。”
王则之耐心解释起来,杨之晖认真的听着,不过他听的云里雾里的,比如动脉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没立刻问,而是认真的记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医道博大精深,其中的知识繁杂,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学会的。
“大人,那这个…”杨之晖还想继续问下去。
“先救人。”
“啊!我的胳膊…”
“啊呀,疼死我了…”
“呵~嘶嘶~”
营帐内,有些人出气多进气少,已经没救了,有些人还有救,只是以杨之晖的医术,已经无能为力了。
杨之晖在疑难杂症上有所钻研,外科手术上却是他的短板,这也是导致他崩溃的原因。
王则之环顾四周,看了一遍,这鞑子的攻击极为凶猛,鞑子的箭矢更是颇为歹毒。
他们的箭头上还有倒刺,杨之晖不敢拔出来只能剪断箭矢,让箭头继续呆在里面。
很多军士就是被体内的箭头活活耗死的,王则之仔细观察了伤口一番,想出了一个办法。
用火烧过的手术刀,顺着箭头的切口将伤口撑开,再把箭头取出来。
还好,杨之晖有一些处理伤口的刀具,也有使用刀具的手法。
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了,王则之负责想办法,杨之晖负责操刀。
伤口浅的还好,伤口过深的整个过程痛不欲生,因为要用烫烧过的手术刀不断深入,有时候还会造成二次创伤。
不过,哪怕是这样,军士们也满怀期待的看着杨之晖。
把箭头拔出来,也就是痛一下,拔不出来,是有可能死的。
也许是受了第一个军士的影响,后面治疗的军士都是咬牙坚持,在治疗的过程中不发一言。
帐篷里除了排队等待治疗军士的呻吟声,再没有其它的声音。
不过,帐篷里倒是弥漫了许多味道,除了药味,血腥味,还有烤肉的焦糊味。
王则之和杨之晖一直忙到晌午,总算挽救回来不少重伤的军士。
杨之晖全程操刀,他感觉王则之帮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门。
此刻,王则之还在给他灌输着新的知识。
“我跟你说,那几个失血过多致死的军士,其实可以救的。
他们失血,咱们可以给他们输血。
不过,不能乱输,血液是有型号的。
有a型,b型,ab型,o型,还有稀有类型…”
杨之晖把手里的毛笔在舌头上舔了舔,认真的做着笔记。
杨之晖之所以这么认真,那是因为,在他给军士们治疗的时候,他发现王则之让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意义。
这种意义背后涉及到的是一种全新的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