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心山的。”沈狗蛋是牛心山一带的自耕农。
在鞑子没来之前,他刚把自家的田地抵押出去,从老爷们手里借了钱,上缴了辽饷。
辽饷是上缴了,他的日子却过不下去了。
到时候利滚利,田地也抵押了,他只能卖房屋还债了,而且即使他把房屋卖了都不一定还得上。
田地房屋都没了还得继续还债,如此一来他就只能举家流亡了。
左右一想都没有活路,他就打算带着老娘和童养媳南逃了。
恰巧这时候老里长发话了,说是有个地方有活路,他就跟着来了。
刚来的时候确实被挑事的那些逃军蛊惑着产生了一些慌乱。
可是接下来粮饷到手,吃了顿饱饭,换了身新衣裳,分了宿舍,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坚信老里长说的是真的。
“哟,老乡啊,咱们红土堡的呀。”
高见笑眯眯的拍了拍沈狗蛋的肩膀,动了坏心思。
他麾下的军士会意,纷纷围了上来,营舍内其他人见状,一个个都躲的远远的。
沈狗蛋一听到他说是红土堡的,面色大变,就想跑出营舍。
红土堡的军士都是一群兵油子,平时经常欺压周边的百姓,没粮饷的时候甚至还会出来劫掠,他就被这群人抢过粮食。
可是面对七个人,他哪里逃得出去。
还没跑两步就被抓了回去。
“老乡跑啥呀,哥哥我什么事还没做呢,你话也不说一句撒腿就跑?咋滴瞧不起老哥?”
高见拍了拍沈狗蛋的脸,把他脖子上的衣柜钥匙拿了出来。
他可是亲眼看着沈狗蛋把粮饷和一包荷叶包裹着的东西藏到了衣柜里。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这是给我娘和翠花留的,你们拿了他们就饿死了。”
“她们饿死了,关我屁事。”高见充耳不闻,打开他的衣柜,一把抓了里面的几十文铜钱揣到怀里。
“不,你不能这样,啊...呜呜...”沈狗蛋绝望的嘶喊了几声就被人塞住了嘴巴。
高见把沈狗蛋领的几升米粮提出来放在自己脚边,搓了搓手拆开荷叶,用手撕了一块羊肉吃了起来。
等他回头打算给麾下分食的时候,只见原本押着沈狗蛋的六人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站着。
再一看沈狗蛋,他嘴里塞着块布,呜呜的跑到门口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两个军士跟前。
王则之担心这些人不老实,专门安排了巡营的军士。
军士把沈狗蛋嘴里的布抽了出来,沈狗蛋开始控诉高见的所作所为。
两个军士听完,神色一冷,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绳子要捆了高见。
“慢着,你们不能听他一面之词,胡乱抓人。我...我开的是自个儿的柜子。”
引导沈狗蛋进营舍的军士眼神更冷了,这是睁眼说瞎话呢。
他一把抢过高见手里的钥匙,再取来沈狗蛋的铭牌,指着他铭牌上的编号,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9527,编号正确,你莫想狡辩,拿下。”
“放肆,老子可是有兄弟的,兄弟们,给老...哎呦..”
高见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军士扑倒在地,给绑了。
至于他的麾下,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站着,全程一下都不敢动。
自从他们见到造反作乱者下场的时候,就已经胆怯了。
如果他们敢造反,他们敢打睹,营舍里这群人会一拥而上,杀了他们抢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