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记忆虽然给他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可他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自己一家,算得上温馨和睦了,父严母慈,兄友弟恭,感情中并不掺杂多少杂质,十七年的一幕幕,让他着实无法把他们当路人。
要不是父母兄弟的帮助,竭尽全力跑动关系,负责织衣坊这种美差,也轮不到他,更有可能是被派到山沟沟里挖矿。
“除非有办法带着父母兄弟一块走,否则,逃跑只能作为绝境时不得已的选择,还是得想办法变强。”他握了握拳,放弃了先前卷铺盖跑路的想法。
“首先得学几门功夫,否则一身内力无法施展,实力大打折扣。高深的功夫怕是学不到了,先从粗浅的开始学起吧,就当打磨基础。”
侯永想到:“再过三月,就是过年,到时候我有机会再回去一次,瞧瞧能不能想办法弄到点家传武学,也希望这三个月里别发生什么大事儿。
侯千云就算是反派,想来还有些人脉,现在他刚死不久,那些人应该多少还顾念些旧情,或许能再撑一段时间。利用这段时间,想尽一切办法变强吧。
还得找个机会,让父母早做准备,如果事不可为,抵挡不住,也能尽早脱身……可惜父亲那个老顽固,怕不会轻易放弃侯家,烦!
先不想那么多了,织衣坊里还是笼络了一些打手武夫的,记得护院头头还是侯千云从军时的亲卫,应该会几手功夫……他叫什么来着?噢,姓柴……”
想到这儿,他干咳两声清清嗓子,便张口高声道:“来人!请柴护院来此一叙!”
“是!”外边很快有人回应。
不一会儿,房间门被推开,一名汉子走了进来,络腮胡,大高个,浓眉大眼,健朗非凡,对着侯永一抱拳:“坊主,您找我?”
“柴护院,坐!”侯永打量他两眼,更加满意,拉着他走到位置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问:“我不在这半月里,织衣坊可好?有人闹事否?”
“回坊主,一切安好。”柴护院正襟危坐,也不喝茶,只严肃又骄傲的说道:“侯家产业,宵小之辈岂敢觊觎?”
“那就好。”侯永面带微笑。
在柴护院身上,他没感受到鄙视之类的情绪,相反,面上还算恭敬。
想来也对,直接把鄙视写在脸上,那不叫骄傲,纯粹是低情商。
眼珠子一转,侯永笑容收敛,忽的叹了口气,说:“柴护院,你应该很清楚,我自幼无法练武……”
一边说,一边看柴护院神色,见他面色如常,侯永便继续道:“可身为侯家人,不习拳脚刀枪终究说不过去,是以这些年,我日夜勤学苦练,总算凝练出一缕内息……”
柴护院微微动容,感慨道:“坊主有心了。您唤在下前来,莫不是想指教在下?”
“不不不,柴护院误会了。”侯永连连摆手:“是请教。我想让柴护院教我习武。
我自个儿的资质我清楚,内家一道,怕是走不远了,但学点外家功夫却也好,行走在外,不至为侯家丢人。柴护院,可否不吝赐教?”
“坊主言重!”柴护院听到这儿,脸色立马严肃起来,对侯永抱了抱拳:“既坊主有心,在下自当尽力!不过,拳脚功夫练起来颇苦,您年纪大了些,有点迟了,痛苦必定更上三分。敢问坊主,是否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