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立刻拿出一匹布,冷着脸递给柳家主。
柳家主接过布,展开一看,跟着便皱起眉:“这等编制手法……倒确实是出自我柳家。”
“噢?”这下轮到侯永惊愕了,没想到他会承认的这么快,但他反应也不慢,立刻说:“这么讲,柳家主是承认贵家以次充好,滥竽充数……”
“侯坊主,这里头恐怕有误会。”柳家主立马说:“不过……说起来,也确实是我柳家过失。这样,这一批货,我们赔,将货款双倍还给你们,只希望莫要误了你我两家合作关系,如何?
当然,我柳家也会尽全力去调查此事真相,届时定然给侯坊主个交代。”
“嗯?”侯永更诧异了,柳家主如此干脆,难不成这里头真有误会?
一面想,他一面轻声问道:“宋管事,这批货,值钱几何?”
“回坊主,”宋管事立马弯了弯腰,说:“这批货共含棉布二百四十匹、丝帛三百匹、麻布一千三百匹……合计五千匹布帛,值三百五十万钱,亦或三百五十金。”
“三百五十金……”柳家主脸色变了变,嘴角抽搐,但还是咬着牙:“七百万钱,本月之内,毕竟尽数送往贵坊!”
侯永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终于轻轻点头:“可!”
说罢,他站起身:“既是误会……那在下此行,便有些唐突了,还望柳家主莫怪。”
“不怪不怪……”
“天色不早,不好多加叨扰,告辞。”
柳家主眼睛动了动,似乎想留侯永下来吃顿饭,但很快又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轻轻点头:“好走。”
……
出了柳氏家宅,上了牛车,侯永微微皱眉,嘀咕道:“奇怪了,看柳家主的模样,倒似确实不知情……这件事,何解?”
“柳家主不知情,不意味着此事便并非柳家所为。”柴护院轻声说:“柳家虽上不得台面,上上下下却也有三十余人,实难保证上下一心。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暗中搞鬼,妄图挑拨离间柳家与我等关系的可能。”
“明白了。”侯永轻轻颔首,若有所思。
想了想,他又说:“宋先生,麻烦通知下去,最近一段时间,都放机灵一点,进货出货,务必当场一一核验,做到万无一失,不给这些牛鬼蛇神可乘之机。”
“明白。”宋管事一脸严肃,轻轻颔首。
“多事之秋啊。”柴护院叹了口气。
正这时,两头牛忽的朝天嘶叫,跟着牛车一阵外斜。
柴护院大吃一惊,高声喝到:“坊主小心!”
说罢,浑身内息一震,牛车车厢登时散架碎裂。侯永反应也丝毫不慢,立刻抓起宋管事的衣襟,拉着他跳下散架的牛车,并立刻往后爆退数步。
站定身子,他立刻松手,让宋管事躲好,同时撕了身上碍手碍脚的大氅,拔剑出鞘,满脸戒备。
柴护院同样如此,身影飘飞,落到两头牛边上,之间车夫与双牛脖颈处都插着一支漆黑箭矢,车夫当场暴毙,双牛生命力顽强些,但眼瞅着也难以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