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跟这样的人不必费口舌,但心里这股子气不发出来,苏青湖也憋得难受。
她:“我今天就叫你死个明白!你敢听,那你就听到底!我也让大家听听你儿子做了什么!”
“各位,我婆婆当时在那片海域活动。”苏青湖伸手一指,然后说,“那片海域离出事的地方至少有二三十公分远,最容易逃生。”
她看了一眼婆婆孟女士,“我不知道我婆婆是为了救你儿子才遇险,还是被你儿子拽进出事儿范围的,但这两个你总要承认一个吧?”
围观人群瞬间安静,看看孟女士,又看看男孩儿父母,对啊,人家好好的,怎么就进到出事儿的地方了?
“她就不能是自己跳进去的?”男孩儿母亲怒视围观群众,“除了这两种可能,就没有另外的可能了?那我说的这种情况不是其中一种可能吗?”
围观群众被男孩儿母亲的话给震得回不过神儿,啥叫自己跳进去?谁没事儿找事儿往危险的地方去?人家欢欢乐乐来玩,还能自己寻死?
苏青湖冷眼看着她,“在我发现我妈的时候,你家孩子正死死锁在我妈身上,见她往下沉,就扒拉着她往上爬,不给她一点儿换气的机会。”
“我游过去的时候,我妈已经因为力竭沉在水下。而你的好儿子,正踩着我妈的肩膀和头部往上跃起换气……”
只是描述,苏青湖心里就有一种遏制不住的怒气上涌。
围观人一听,先是生气,继而五味陈杂,一边觉得是孩子求生本能,一边又觉得孩子这样做是真的缺德。
但终究没人把目光放在孟女士身上,她的死活,似乎在孩子生死问题上,都是无足轻重的。
苏青湖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这个年代的父母辈,绝大多数都是奉献类型的,只要孩子好,自己就好。
男孩儿母亲愣住,听着苏青湖讲述,想到孩子在水下跟个快死的人在一起有多害怕,忍不住掉眼泪。
旁人以为她在悔恨,还安慰她,“事情都过去了,老人也没事儿,等以后你去送点东西道个歉也就没啥了。”
“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你孩子,你快去给孩子说句话,喊喊他,说不定就把他魂儿给喊回来了。”
苏青湖:“……”
苏青湖听到这儿,已经不再生气了。生气有用吗?人天生怜惜弱者,只要被害人没死,害人的人惨一些就会得到原谅。
可是男孩儿母亲能是一个会悔悟的人吗?
她不是!
所以她哭完就抓住那个说有事儿跟他说的男人,近乎疯狂地问,“她救了两个人,那谁是第一个被送到船上的?是不是那个老不死的?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不是在她后面才被救上去的?”
救援副队皱眉,“你孩子的情况相比老人是最好的,而且给他做心肺复苏的人也是最熟练最有经验的。因为老人,你孩子的生命才能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