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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岐明月(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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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潭在獬豸镇西边,梁越他们走得五六里远;便见一座大山巍峨挺拔,郁郁葱葱。

庄太公道:“这是獬豸山,因山势像獬豸而得名,牛头潭就蜷缩在此山之中。以前乡亲们常来这里拜山问吉,獬豸吞噬王十二后,谁还敢来?这里便成了一座荒地!”

梁越随着庄太公来到牛头潭边,但见碧波荡漾,水色连天,不禁感叹:“果然是个好去处,但獬豸是吉祥之物,怎么会出来伤人,其中定有蹊跷,我们得用心弄个明白!”

西门墩喊道:“獬豸是旱兽,哪会在牛头潭伤人?庄保正絮絮叨叨故弄玄虚,莫非诓我们兄弟不成!”

梁越斥道:“黑头休得无理,太公仁慈之人,岂能妄言!”

说着转向庄太公道:“老伯,镇上谁家有抽水机,我们只要将潭水抽干,那把钢枪或者獬豸不就显身了吗?”

庄太公一怔:“抽水机?哪是啥玩艺?咋能把牛头潭的水抽干?梁壮士说的话老汉不明白!”

梁越一惊,方知自己说起后世的话来,现在是北岐;当然没人知道抽水机是什么物事,水车车水在当时算先进设备。

于是笑道:“我这是想象,但没有抽水机,钢枪如何才能显身……”

西门墩上前说道:“哥哥犯什么愁,抽不抽水都没干系,小弟有些水性,这里就下去将钢枪捞上来!”

梁越拦住西门墩:“我的水性比你好,这事就不麻烦兄弟了,还是让我下去吧!”

梁越正要脱衣下水,忽听“轰隆”一声震响,牛头潭边的獬豸山突然现出真身;一头巨大的獬豸张开大嘴吐出一颗血红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进牛头潭燃烧起来。

梁越大惊,心想獬豸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你看它怎个尊容——躯体像鹿,头长一角,身上长鳞,尾巴像牛。

獬豸和凤、龟、龙共称“四灵”,獬豸居四灵之首。獬豸是音中钟庄,行中规矩,游必择地,不践生草,不群居,不侣行,不罹罗网,是祥瑞神兽。

春秋时鲁国武城有个老农赶着一头黄牛耕地,黄牛生下一个小犊,不像猪,不像牛,头生独角不是鹿,身上长鳞不像龙,是个四不象,四不象刚生下没大会儿,就站了起来把犁镜和犁铧头给吃了下去,老农害怕,请四不象到别的地方去,四不象点点头、摇摇尾,就走了,四不象就是獬豸。

那一年,鲁哀公到武城以西二十多里的大野打猎,把那只獬豸射死,但不知道这是一只什么动物,于是请孔子前来辨认。

孔子看到是一只獬豸,非常心疼地说:“这是獬豸,是仁兽啊,现在这么混乱,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呢?”

说完便失声痛哭,从此搁笔,不再编《春秋》。

獬豸是吉祥之兽,这个时候在牛头潭出现,足见被它守护的那杆枪有多神奇。

梁越正在遐想,便见抛入牛头潭的火球在水中“吱吱吱”乱响,牛头潭水突然干涸,一杆闪着金光的钢枪直插水潭中央的泥淖中。

人们全都目瞪口呆,西门墩耐不住性子,抢先一步跳将下去双手合力抽拔钢枪,但肩扛四五百的汉子却难于撼动。

西门墩边拔边骂:“直娘贼,甚么玩艺这般顽固!”手足并举又踢又捣,钢枪依然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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