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权的书生皱了皱眉,随即自夸道:“想我权贵在王屋山为大寨主出谋划策,要是相较军师孙武,我惟恐略有不及,不过跟孙膑相较起来,倒可勉强算得上难分伯仲。这点小事并不难办,本军师自该无甚疏漏的。”
那蒙面人瞧着对方轻摇蒲团扇,摇头晃脑之状,当下全没好气道:“算我草包行了吧,老子又没他娘怪你,聒噪个甚。”权贵轻捋羊角胡,讪讪一笑,道:“你戴贯在江湖上颇有名头,又是钧天法王的亲兄弟,理应习得一身本领,自然不会是草包,或许出了什么岔子。”戴贯道:“你要我在新野郊外埋伏,说是吕兰馨那伙人必会途径那里。他们倒是入了老子埋伏,却忽的停下不走了。老子觉得蹊跷,便在林子里瞧下动静,谁料想又他娘来了好些人。”
权贵闻听此语,当下埋怨道:“你朝大当家要人时,仅提护卫吕兰馨的教众不过十多人,怎的又冒出这么些人,如此岂不害得寨中弟兄枉自送了性命。”戴贯心道:“要不是跟你们大当家有些交情,老子懒得罗唣。”当下强抑愤懑,接着说道:“那伙人并非护卫,还跟吕蔷干上一架。”权贵道:“那你正该隔岸观火才是。”戴贯恨恨地道:“我也这般想,可后来有人在那儿吹笛子,他们斗得竟不似先前那般凶恶了。老子瞧这架势,方才抢过喽啰弓箭,朝吕蔷射了过去,谁料想有个臭小子坏我好事,还他娘打出了荧惑业火掌。”权贵猛打个寒噤,不由脱口道:“那不正是朱离灭的绝技,莫非??????莫非他已知晓了咱们要做的勾当??????”
戴贯心头一紧,随即强撑脸面,说道:“怕甚鸟,老子抵死不认,他能怎的??????”话到后来,不由愁思半晌,转而开怀一笑,道:“朱离灭要是知晓此事,还不得亲自前来啊??????”
权贵定了定神,颔首说道:“这话倒不差,咱们定要来个抵死不认。再说钧天法王欲劫吕兰馨之事,只有本寨大当家以及你我知晓,寨中喽啰均被蒙在鼓里,按理不会走漏消息。”戴贯如释重负,随即干笑一声,道:“咱们谁要是宣扬出去,便是找死。”权贵问道:“往后这事闹得大了,炎天部会不会猜到你头上?”
戴贯甚有底气,当即回道:“不会,不会。我大哥跟炎天部并无过节,还曾遣我给朱离灭及他的义子朱顺送过厚礼,这些人断不会将此事想到我钧天部头上。”权贵奇道:“既是如此,钧天法王为何要嫁祸朱离灭?纵是为争教主大位,也该使荀晋的幽天部来背这个锅。”
戴贯面露得色,说道:“我大哥甚有远见,他瞧炎天、幽天两部明争暗斗,教中无人不知,此番咱们假借炎天部之名劫走吕兰馨,自会无人起疑。再说教主亦会迁怒于幽天部,毕竟吕兰馨的行程均由荀晋安排。到得那时,你说教主又会将大位传于何人?”
权贵竖起大拇指,出言赞道:“此法高明得紧,你大哥身为钧天法王,贴身服侍教主,自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戴贯笑道:“那当然,我大哥当上教主后,你跟大寨主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权贵喜道:“在下定当忠心辅佐钧天法王承继大位,即便肝脑涂地,也断不会皱下眉头。”戴贯颔首道:“甚好,军师快给出个点子,咱俩接下来怎么办?”权贵摇扇徘徊,隔得片刻,忽而眼前一亮,当即说道:“你先前戴着面具,吕蔷那伙人定未瞧出来你,是也不是?”
戴贯道:“我还按咱们商量好的,假借了朱顺名头,只可恨他们并不怎么好糊弄。”权贵道:“咱们何不将这面具藏到朱顺家里,到时再将这玩意儿搜出来,炎天部便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戴贯开怀赞道:“军师妙策,你这便随我到朱顺家里送些厚礼,再将面具偷摸儿藏到他家后院。”权贵道:“待我收拢下喽啰,便随你同去。”
这正是:江湖波澜大开阖,前浪稍息后浪翻。且说渐蓁此番下山,委实甚有机缘,方才收得蓝田美玉,竟而由此偶然牵引出诸多头绪,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