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蓁欣然应承了,随之相携而出,到得王凤住处,但见其横卧炕上,竟自忍痛低嘶,模样略现狼狈。程鸿渐观此情形,便即近前数步,相询对方伤势如何,王凤强自一笑,说道:“那伙官军杂碎尽他娘放暗箭,俺要不是没留神,便不会着了道儿,不过将养数日,便无甚打紧了??????”
渐蓁瞧着王凤气息虚弱,应是受伤不轻,姚蓁蓁唤来山寨喽啰,吩咐对方向陈仪去讨尚好的金创药来,随后宽慰王凤道:“王寨主好生养着,往后再领大伙去打官军,要他们也挨上几箭。”
王凤竟自蹉跎一声,脱口说道:“姚大小姐先前早提过官军兵多,不可出寨迎战,都怪俺遭猪油蒙了心,累得寨中死伤数千弟兄??????”话到后来,不由怅然涕泣,旁人观状动容,程鸿渐温良说道:“王寨主莫要劳心伤身,寨中弟兄还都指望着您呢。”
王凤悲怆兴叹,随后静默半晌,说道:“寨中弟兄跟着俺吃尽了苦头,瞧着那么多弟兄枉死,俺肠子都要痛得断了,这堆烂摊子还得程公子替我收拾一番。”程鸿渐闻言一怔,脱口相询道:“我如何相助得了王寨主?”王凤道:“先前有上万兵马随俺出征,现下仅有三千多弟兄可堪再战,索性交由程公子带领吧。”程鸿渐登感为难,随即拱手道:“晚辈并非山寨中人,照理不应领兵。”
王凤早已打定了主意,这当儿观瞧鸿渐推辞,倒是愈发宽心了,随后说道:“程公子虽不是寨中人物,可你能带姚大小姐保俺山寨,凭甚领不了本寨兵马?”程鸿渐寻思须臾,当下复又回道:“晚辈从未领过兵马,只怕误了大事。”王凤道:“程公子做事稳妥,远胜俺们这些粗人,再说俺将兵马交给你,姚大小姐定会好生助你,程公子还有甚为难的。”
姚蓁蓁香靥凝脂俏娇含蕴,随之欣然软语道:“王寨主既这般求肯啦,小哥哥还是应下吧。”程鸿渐观瞧伊人如此言语,便跟王凤恭谨应承了,随后说道:“晚辈有件要紧事情,还望寨主应允。”
王凤正要提携鸿渐,这当儿自是毫不含糊,当即说道:“程公子尽管讲来。”程鸿渐道:“晚辈见识浅薄,唯恐误了山寨大事,本派有刘秀、邓禹、耿弇、寇恂,这几位大哥平素甚是看顾我,更兼文韬武略,除此之外,尚有几名兄弟甚是了得,不知寨主可否相邀他们,一同督率三千多山寨弟兄,若是遇上大事,便还需寨主定夺。”
此语既出,王凤不由刮目相看,竟而脱口道:“真没料到程公子竟这般精细,如此俺便可安心养伤了。”
话休絮烦,程鸿渐得了王凤允准,便即盛邀刘秀诸人共掌兵众,欲要以此扶助山寨击退官军,姚蓁蓁惟觉檀郎所领兵马不足成事,便请樊崇亲率麾下军众,听凭鸿渐调拨。
这日宿鸟动前林,晨光上东屋,鸳鸯比翼用过膳食,鸿渐便同刘秀练兵去了,蓁蓁及丽华早已抵足而眠,这当儿搭伴留于住处,并未相随动身。
刘秀及鸿渐并肩到得校场,副寨主王常当即引马武、刘玄抱拳相迎;赤眉军樊崇赶忙堆欢见礼;邓禹、耿弇、寇恂、吴汉、刘植、刘隆及朱佑亦迎将上前,随之亲近招呼了;而那三千多山寨喽啰自顾交头接耳,其状略显惫懒。
王常观此情形,唯恐鸿渐诸人难以约束,当下正欲呼喝兵众噤声,忽有名莽撞汉子粗声大气地道:“王副寨主且慢言语,本头领有话要说。”
这正是:临危受命挽狂澜,征袍欲染谱金兰。箕水星宿将脱颖,云起龙骧续前缘。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