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渐深感大义,当下良言宽慰,姚蓁蓁浅笑说道:“我跟小哥哥若是撞见那人,那便尽量避开她。”
乐康甚为感怀,蓁蓁言及来意,鸿渐又将掌门所写手札转递,乐康瞧过手札,心下暗道:“掌门吩咐我安排屋舍,可我也不知鸿渐跟姚大小姐是否住在一起,如此又该怎生处置才好??????”言念及此,不由踌躇半晌,而后相询鸿渐道:“鸿渐兄弟昔年拜入总坛,邓禹便曾给你安排过一间屋舍,现下是否住得安逸?”
程鸿渐微微颔首,敦和回道:“那间房舍布局雅致,屋外还有一个小院,我平素便将信鸽养在那里。”话到后来,顿了一顿,接着续道:“只是现下跟我同住的几位兄弟都已离开本派,惟有我住在那里,委实有些空荡荡的。”
乐康登时有了计较,随即说道:“姚大小姐并非派中弟子,先前在总坛亦无住处,掌门又吩咐给你俩妥当安置,其实我瞧着鸿渐兄弟原先的住处便已极好。那间房舍周遭僻静,不致逢上旁人相扰,倒似供给隐士起居的。你俩正可同住这间屋檐下,我也会吩咐内务府,不再安排旁人居住这间房舍,敢问两位意下如何?”
那双比翼闻言欣然,鸿渐径朝乐康拱手道:“多谢乐大哥如此看顾。”乐康还礼道:“先前要是没有两位仗义相助,我师娘的孩子便寻不回了,更何况掌门手札在此,乐某理应如此。”话到后来,又招呼部下从账房支取十两纹银,随即交给鸿渐,续道:“你现下既为掌门的入室弟子,依照总坛惯例,每月都可拿十两银子的薪俸,往后按月过来领受吧。”
程鸿渐敦和颔首,如此叙谈稍顷,便携伊人出得内务府,并在总坛采买了两套玉枕纱橱以及诸般铺盖。那双比翼如此同处渡良宵,鸿渐正逢左右无事,自是乐得相伴伊人下山,转而执缀牵起粉帐车,径朝城中赶去了。
渐蓁到得城中乐陶游憩,其间收得金石古玩,而后前往七雅阁,径将新添物事亦也交给陈仪看管,又将先前归聚到此的信鸽装进笼中,放入了粉帐香车中。转瞬过得两日,那双比翼相伴观望龙舟竞渡遥追溯,方才相携登车,回往总坛了。
当夜渐蓁先行前往总坛酒肆,买下两篓粽子以及些许酒菜,而后相邀刘秀、邓禹、耿弇、寇恂、乐康五人到得他俩屋前小院宴饮,不在话下。
如此菜过五味,耿弇持醉狂吟,挑剑望残月,豪纵唱道:“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列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袍兮击鸣鼓??????”
耿弇所唱正是屈原所作《九歌?国殇》,邓禹听得兴起,是以执盏起身,慷慨续唱道:“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话音刚落,径将手中盏怅然摔落,那盏碎裂激溅,直教人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