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白景天,几天前就已经在做各种祭品的准备。
白景天是一名中学物理老师,平常的日子也过的简单朴素,只有在爱妻的大日子这一天,他才会穿上爱妻喜欢见到的一身灰色中山装,面部的胡须也刮得干净,头发也在前一天修剪过……
“爸爸——”
白景天一早接到女儿来电话说要回来,便在家等候。
还以为午时才会见到女儿,却不想,不过半个钟,就看到女儿出现在家门口。
“念霓!你可回来了!”白景天开门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激动得老泪纵横。
“伯父,我叫程墨衡……”程墨衡见父女两进了屋,他在门口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找回一丝存在感。
白景天回头,看到站在家门口的俊帅男子,笑了笑,“念霓,你还带了朋友?”
“噢,其实不算是朋友,爸,时候不早了,咱们直接去妈妈坟上把,”白念霓挽着父亲的胳膊,脸颊浮上一抹浅浅的粉色,女儿家的娇羞令老父亲顿时明白这位帅气年轻男人,或许真的并不是女儿的什么朋友,而是未来的另一半……
程墨衡早已派人在楚城做了去公墓祭祀准备。
两辆黑色轿车沿着楚城主干道朝着山里的公墓驶出去,一路上,白念霓默默听着身边的父亲和前面副驾驶的程墨衡聊着白家之事,心底有着隐隐的酸楚和悲凉。
事过境迁,如今的她出乎意料的平静。
尤其在听到父亲以特别平淡的语气告诉程墨衡,他的爱妻是死于车祸,并且肇事者不是别人,而是肇事后逃逸的女婿……
简而言之,白景天也没拿程墨衡当外人。
白念霓觉得父亲误会了她和程墨衡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把白家不轻易提及的伤痛割开。
可她也是无可奈何,对于这两个似乎一见如故的男人。
程墨衡不时的瞥一眼车内后视镜,偷偷打量一眼安静的坐在后面的女子。
“事情啊,就是这么个经过的,哎,谁会想到我们白家遇到洛家之后,会发生如此人伦惨剧。”
白景天叹息时,程墨衡紧张的偷瞄了眼眸子瞪得大大的女子,她翻滚着愤怒波涛的眸子,渐渐变成平静无波的湖面,最后,还原成一池春潭。
轿车行驶了大约半个钟之后,在幽静的公墓入口外公路停下。
前夜的山中,似乎下了一层霜。
淡淡的白霜覆盖在山林中,给绿色的山景增添了一抹洁净的颜色。
“伯父,您慢点,上山的路有霜好像还有冰。”程墨衡自己都是走路还不利索的,却利落的下车去搀扶准岳父。
白景天微笑着摆摆手,“我每个月都会来看念霓的妈妈……”
意思似乎在说,他太过熟悉上山走到爱妻面前的这条道路即便千难万难,在他眼里也并不算什么值得一提的困难。
白念霓也从车上下来,走到父亲身边,“爸,您的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别一个人来山里看妈妈,妈妈她会体谅你的。”
程墨衡看着父女两,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安慰。
“其实,我很想说句或许不该在今天说的话……”他站在白景天身侧,声音不高不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