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来,里面却绣着一朵荷花。
图样不大,只有食指头大小——绣法很精妙细致,即使是这么一点点大小的图案,也使得绽放在布料上的荷花栩栩如生。
和白锦儿狗啃过的绣工完全不一样。
“这是......”
白锦儿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东西。
忽然,她的表情变了。
“信平,我们不去找不良人了,”
她将手里的护腕收进了荷包里,动作很快地走进了厨房,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水桶。
“我们快些把这些痕迹处理掉,先开店,其余的问题过后再说。”
“啊?”
林信平被白锦儿突如其来的变卦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为什么白锦儿忽然就又改变了自己的主意,似乎是发生在她捡到那个奇怪的布片之后。
可毕竟白锦儿才是老板,既然她都这样子说了,林信平倒也没有什么异议,乖乖地照着她说的,开始清理店里残留的痕迹。
那团皱巴巴的手巾,也被混在店里的其他垃圾里,一起丢到了外面。
......
夜晚的西市本应是十分寂静的,
如果没有外面那些四处搜查,徘徊不去的不良人的话。
不仅有不良人,还有城备军。
今天晚上,听说吴校郎家的千金遇袭,而那个刺客,此时就逃到了西市。
听说是吴家的仇人,想要将吴家长女掳去做人质谈判,多亏前来做客的莫家小郎君挺身而出将刺客划伤,这才保护了吴家长女的安全。
当值的不良人几乎全都出动了,
刺客的右手受了伤还流了血,照理来说应是极好找到的才是。
可他进了西市,却好像凭空就消失了一般。
酒洒在受了伤的地方应该让人很疼,少年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改变,依旧阴沉着。
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
右手的伤口总算是不怎么流血了,想起刚刚从那个府邸逃出来的时候,竟然被那个慌里慌张的小姑娘在手上划了一道,
后来又被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追了一段路,
少年的心里便满是难以消减的戾气。
真应该杀了她。
他的左手不自觉摸了摸一直藏在腰后的匕首。
店里一片寂静,如果不是他因为愤怒而导致呼吸有些凌乱——原本吵闹的外面也逐渐安静了下来,看样子那些不良人应该是走远去别处地方搜了。
今晚也许是最近以来,他感觉到最麻烦的一晚上了。
一觉得麻烦,
小景就觉得肚子饿。
说起肚子饿,这里应该有些吃的才是。
他知道她总是会在厨房里留些易存储的东西,这是好几年了,她从未改变过的习惯。
即使不是家里的厨房,
他想,也是能找到些吃的才是。
摆了摆因为长时间垂着而有些发麻的手臂,少年十分自然地往厨房里面走,撩开隔帘的时候,
一直罩在他手腕上的布片掉了下去,就掉在门边,他却没有发现。
在厨房翻找了一会儿,他果然在角落的一个竹篮里,找到了用布罩着的三个蒸饼。
已经变得有些硬邦邦的了。
虽然如此,少年还是将蒸饼毫不客气地塞进了嘴里。
即使冷了,入口也有着属于面粉的香气。
他吃光了这三个蒸饼,将手中的白布丢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