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琉璃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
“黄眼鸟,吃得就翻生。那小蹄子瞧不上的日子,有的是人看上。自己蠢钝,竟将所有恩客的身份喜好消息全都告诉了那柳儿,谁成想平常唯唯诺诺的一副模样,却是怀了吐也吐不出的大心思。”
“这次原就是染了普通的风寒罢了,可毕竟也是生了病,总是不能接客。世上只有妓女等客人,哪儿有叫客人等妓女一说的?那小蹄子的几位恩客来了几次,便叫那知根知底的白眼狼给刨了去。”
“就是魁娘子又能如何,不能接客,便是无恩,这时候来了个温香软玉的解语花,极会说话承人喜好的,转投她人自是正常。”
“那柳儿不仅自己用着消息,还联合了几个往日里就不喜她,又是卑鄙无耻惯了的,这短短几日下来,便将白如意的恩客抢光了。”
“白如意那小蹄子从来傲气,估计人身子弱心性也弱了,竟被这么一起气,便作了烂甩手不管了。这药断断续续的吃着,厨房里做了什么东西送去也不吃。小小风寒,竟是拖到现在也没好全,”
“实在叫人气恼。”
火琉璃的话叫白锦儿吃惊地眨了眨眼睛。
“柳儿,那个柳儿,她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白姑娘,对她有过不好?”
“真是个日子过的舒服的小丫头,”
女子瞟了白锦儿一眼,语气轻蔑,
“像我们这种靠着谋求男人恩泽的地方,多的是口蜜腹剑的红粉骷髅。”
“自那柳儿被她那舅舅卖到我们这儿来,白如意那小蹄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便对她总是高看一眼。刚来时那丫头蠢笨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斟酒毁了客人一件衣裳,叫妈妈关去柴房要把竹藤都打断的,白如意那小蹄子,竟即使和妈妈大大吵了一架,”
“又是去和客人斟酒赔礼的,还真将她给保了下来。”
“出了这件事之后,小蹄子便将她带在身边事无巨细地教导。”
“那柳儿,梳拢的时候没钱两摆梳拢宴,还是白如意出了自己的缠头,给她办了个颇风光的梳拢宴呢。”
“便是这样,人家要害她,不也是转念,哦不,看那手段,怕已经是蓄谋良久的事情了。”
“就是这样你们也无人出手管一管的么?”
火琉璃话音刚落,就听见白锦儿这样子开口。火琉璃不由得看向白锦儿,看见那面上眉头紧皱,一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怒,
火琉璃本想像她往常那样嗤笑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忍住了。
“我们自有我们一套规则。”
她说。
“原本这抢恩客的事情,我们是不大管的。毕竟谁不想吃好的穿好的,凭本事夺的,万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可要是这样子的下作手段,却是我们极不耻和鄙视的。”
“若是捅出去莫说这醉仙阁了,整个康乐坊,都不会有容得下她们几人的地方。”
“但是?”
“但是,”
火琉璃鲜红的唇一字一句,
“此事,都要她自己来说,自己来解决。”
“旁人说了,是解决不了的。”
“这是为何?”
“为何?因为这个地方,是销金窟,是吃人的地方。我们这里不讲究侠不讲究义,你要什么,都必须自己去争取。”
“靠着别人,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
“所以我才叫人去找你,做些东西来好歹叫她吃下,再怎么,也不能叫那几个卑鄙小人得意才是。”
“是琉璃姑娘找我的?”
“......”
“......”
火琉璃似乎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闭紧了嘴。白锦儿看着女子白皙的耳垂瞬间染上了粉色,然后一双凤眼叽里咕噜地乱转。
“哎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
“那什么,”
“我就先走了。”
说完,火琉璃像是一道火风一般,从白锦儿面前飘走了。
留下白锦儿在原地,
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