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匪听完白锦儿的话,把手收了回来。他不自觉地看向身边的姑娘,
白锦儿微微倾下的头,下颌线因为收缩而显得圆润,饱满的脸颊泛着好像贝壳似莹润的光芒。其实白锦儿不算是什么美人,只不过是普通的长相,
但是她和林娇儿不同的,和山寨里所有女人不同的,
她有一双好像闪闪发亮的眼睛。
无论她是开心,生气,哀伤,
徐匪似乎从没见那双眼睛黯淡下去。
此时她专心致志地面对着油锅,明明只是炸一锅小酥肉罢了,但她表情认真的,就好像是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油温重新烧至六七成热,白锦儿再次把酥肉下进了锅里。
重新回到油锅的酥肉激起细密的泡泡,被炸过一次米黄色的面衣,在二次复炸的事情慢慢变得焦黄起来;肉和面糊的香味再一次被激发,整间小小的厨房里,飘荡着满是油炸物的香味。
“差不多可以了,”
再一次捞起来的酥肉摆在竹编的小簸箩里,泛着诱人的光泽;白锦儿从灶台上早就准备好的小瓦罐里抓出一小撮特制的调味盐,均匀地撒在了每一条小酥肉上,
她端着簸箩到徐匪的面前,对着他笑了笑。
徐匪看看白锦儿,伸出手在里面拿了一条出来,刚出锅的酥肉很烫手,但是徐匪手上满是厚厚的茧,倒也没多大的感觉。他看了看手上的酥肉,直接一口气全都吃进了嘴里。
外面撒的细盐不只有盐的咸味,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的香味。香味不浓,但是足以惊醒人沉睡迟钝的口舌,融化在唾液中均匀地覆盖在口腔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忍不住想吃更多的东西去填饱口舌之欲。
牙齿最先和裹在外面的面衣碰撞,上下齿力的作用让牙齿很快就将口中的酥肉咬断,当然能如此轻松的原因除了人牙齿的坚硬程度之外,
还有的就是外层面衣的酥脆,和包裹在里面的五花肉的酥嫩了。
面衣炸的很脆,又是刚出锅热乎乎的,
徐匪能清晰地听见从口腔传来的咔嚓咔嚓的分割声音,正是牙齿分割面衣时候发出的令人愉悦的声音。
然后就是里面的肉了。
五花肉,提前腌制过,即使没有沾到外面的盐,也有属于自己的味道——炸制过的肉一咬就能爆出肉汁来,特别是刚出锅的时候,肥肉更是入口即化的程度。
不仅不会让人觉得腻,反而这饱满湿润的口感和喷香的味道,实在是叫人吃了还想再吃。
花椒绝对是小酥肉的点睛之笔,
单纯的油炸肉不会有这样提神醒脑的点缀,
徐匪咬到了一点点碎花椒,恰到好处的麻味给了沉溺在肉味中的舌头以微微刺激,也是让食客不会那么快就感觉到腻的关键所在。
徐匪一口便将自己拿的小酥肉吃个干净,
他伸手又拿了一个,又拿了一个,
拿到第五个的时候,白锦儿制止了男人的动作。
“不能再吃了,”
白锦儿看着徐匪,有些无奈地开口,
“这还得待会儿留着做菜呢。”
“这样啊,”徐匪有些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他甚至吮了吮手指,把指尖沾得那点味道也吮了,对着白锦儿说道:
“你明天再做些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