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皮子痒的,胆敢拦我?”
“不,不,”
仆从被女人这么一呵愈发是心中惶惶,但他还是哆里哆嗦,
“这位娘子,烦,烦请递贴......”
“呵,”对面人冷笑一声,头上的步摇摇晃着金穗子,
“我倒是有拜帖,且怕你不敢接。”
就在仆从惶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见一道温婉的女声从院子那头传来——
“信娘慢来!”
在场的三人纷纷转目看过去,正瞧见发髻尚只堪堪挽了个包还来不及梳好,提着裙子神色有些焦急的王琇莹快步走来。
瞧见来人是王琇莹,魏芷信的眼睛顿时一亮。
“哈哈哈哈玉儿,还真是你!”
她哪还管依旧拦在自己面前的人,直接推开那碍事的手,迈步就往王琇莹的方向走去。
两人见面,魏芷信捉住王琇莹的腕子,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她一番,
她抿着嘴笑,直直摇头。
“你呀你呀,可叫我好等,
不是说去那地方只去一年半载吗,怎么这一去,就是十年?活活叫人想死了!”
王琇莹看着眼前这小时候自己的玩伴,心中也何尝不是激动?她听着魏芷信的话,双眼渐渐湿润,
“信娘可好?听闻你嫁人了,夫家待你如何?找的可是个知冷知热的人?”
“嗐,你还说我呢,
你瞧瞧我这模样,这普天底下,何人敢欺负我了?倒是你,怎么如此憔悴?你打小便是我们一众人里最纤弱不能的,怎么成亲这么些年,还一点都没将养起来,
可是那李守义待你不好?若是他待你不好你直管同我说就是了,我那九节鞭便饶他不得!”
“魏娘子还是这般厉害,”
一旁跟着王琇莹的春兰听见魏芷信说的这句话,不由得笑着说了一句。她这一出声,魏芷信的注意力便从面前的王琇莹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春兰?”
她问了一句。
“信娘莫不是阿兰也认不出来了?”王琇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魏芷信放开了一直拽着的王琇莹的手腕子,走到春兰的面前左右看了看,
“哎呀呀,
还真是春兰。怎么现在是这幅模样了,和小时候瞧着,完全不一样。”
“娘子这不是说笑了,当年我陪着大娘子去安西的时候,便已经是这模样了不是?”
“恩不是不是,”魏芷信连连摆手,
“这从前啊,你长得是目光盈盈,连正眼都不敢瞧我一眼的模样;可是如今啊,却带了些凶气,倒颇有些从前你阿娘的那副模样了。”
“可说是呢,原来信娘也这么觉得,”王琇莹也看向春兰,笑着接话:“我早说阿兰现在看着凶,她还不承认呢。”
“哪儿有,都是大娘子领的,才叫魏娘子也这么说奴了。”
“哈哈哈罢了罢了,”
魏芷信打断二人对话,
“长成什么样子都不打紧,只要你们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便好。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了,还是进去再细细说吧。”
“说是呢,我方才听阿兰说你来了,头发都没来得及梳,便急匆匆过来了。我就知道你的性子,定是要欺负我家人的。”
“这么多年了,难得你倒是记得清楚。不过你家这小子不错,都已经被我吓成那样了,还敢上来拦我......”
听着两位贵人渐行渐远的声音,看门仆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