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何不思双手捧起酒杯,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看了,
这才樱桃小口,抿上了杯口。
“好喝,真是好喝,我原是不怎爱饮酒的,一则阿娘不让,二则喝了口烈也不舒服。这酒倒好,喝下去没那么辣口,我愿意多喝。”
“你要是想多喝啊,可还不能呢,”
白锦儿笑的灿烂,捡了片炸的酥脆的土豆片进了嘴。
“倒也不是我不舍得着你饮,只是这酒虽吃下去时不觉得,过会儿就打紧了。那酒劲上来,一会儿只管叫你头晕眼花,连路都走不得了。”
何不思原还想再饮的,听了白锦儿的话之后,也不敢贪杯了。她的注意力,又放到了白锦儿正在吃的薯片上。
“哎锦儿,这又是什么?”
“这个呀,这是我自己炸的做零嘴吃的,一种芋头的片儿罢了。你要是喜欢,待会儿你走的时候,我包些给你带着回去。”
“可好可好,那我可欢喜了。”
何不思抓了一把正要塞嘴里,只是手上用力一不注意便掐碎了许多,只好挑拣的一点一点送进口中。
“过年了锦儿打算歇息几日,我阿娘说我们歇息三十日,出了元宵再开张的。”
“不歇几日,”
嗑开了瓜子,皮儿吐进盘碟里,瓜子仁进了嘴,白锦儿悠悠开口说话:
“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情,不也是在屋子里待着。我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不如趁着过年时候铺子开的少,多挣点儿钱。
你也瞧见了,也就是偶能同你说几句话了,要是这几日你不来呀,我权是没人说话的。”
“这么说,锦儿倒不如闭了那店子几天出去玩玩,多出去结识结识也是好的。虽我朋友也不甚多......”
“出去结交的,也未必就是朋友,”
白锦儿忘了杯里的是那斟出来的太平醉,竟仰头一口气喝了,酒液下了肚子这才反应过来——拿着手中杯子端详半天,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我原也认识了不少人,一年里成日里同他们交道,总不是称心如意的,少不得心里想一番,嘴里说一番。这大年下里,实在是不愿意去劳费那等子心力了,找些能说真话的罢了,散散心去,要是找不着,又犯不得花心思去了。”
“说的也是,”
何不思点头。
白锦儿瞧她懵懂称呼是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听懂是没听懂,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
“对了,上次那封信到了之后也有数月了,你阿爷,可有到了长安的消息?”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方才还一脸轻松嬉笑的何不思听了白锦儿这话,转眼便挂满了愁容,
“没什么消息呢,我也不敢同阿娘说,却也实在没路子打听。只好日日到城门口守着,瞧能不能见着他。又怕是从别的门里进来了我不再,就这么的错过了,
这几日正烦这事儿呢......”
“说的也是,”
白锦儿细想了想,拍拍额头,
“不过也不打紧。我当时寄出去那封信时,是写了我当时住的地方的地址的。想来你阿爷到了长安寻不到别人,一定是先去寻我,
我不是往那边看看去,说不好就能遇见。”
“可是我怕阿爷没注意这点子......”
“放心,”
白锦儿安慰地对着何不思笑笑,
“你阿爷那人啊,可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