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刘叔,从刚才我每提起,你便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直接同我说罢。我们俩虽然年纪相差许多,但我自认为还是能算你一朋友的。如今咱俩都身处异乡,又有什么疑虑,是不好的同我说的。”
刘饕的表情不复方才轻松戏谑了,
他脸上神情严肃,将手中的酒杯慢慢放下,半晌,才听的男人轻叹一声。
“哈哈,真是瞒不过你,”刘饕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苦笑的意味,
“没错,我心中确实,有所忧虑。
我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们母子了,当年她们离开时也突然,晴儿,并没有留下任何一个讯息给我。
这么些年我也询问各处的朋友可有她们母女的消息,但都遍寻不见——我已经放弃了,只当是我命中如此,或许不该同旁人一样,能有膝下之欢。
我万万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巧的事情,
竟然,你遇见了。
收到那封回信之后,我一夜未眠,也正是那一夜我想得清楚,我一定要到长安来,再见她们一面。无论晴儿愿不愿意见我,我也要亲眼确定她们的日子过的好不后,
还有小元。
小元,
我亏欠了她十多年,她十多年的生命里没有我这个父亲,
但未来她的生活,我不希望我依旧缺席。所以我用了五天马不停蹄的准备,赶在入冬前从益州出发。希望在新年之前到长安,总算能多陪她一年。
可是快进城的时候,我心中,却有些退缩了。
想来,我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依旧是没有担当,没有胆量的男人吧。不知道我这样的父亲出现,对于小元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我已经对不起她们母子这么多年了,
不能再做出让她们难过的事情。”
白锦儿静静地听着刘饕说完,她抿了抿嘴,
“你说的对刘叔,或许,何姨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你。我曾经给何姨帮过工,言语之间,还是能听出她对自己前一个丈夫的埋怨。”
刘饕一愣。
“你说得对,”
他苦笑一声,
“也许去见她,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选......”“不过,”
白锦儿看着他,语气平缓,
“我还没说完。虽然何姨不一定想见到你,但是小元是一定想要见到你的。你在寻找她们母女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小元却也在等着你出现。
我把你的信给小元的时候,她那样开朗活泼不谙世事的人,第一次哭的那样悲伤激烈。从你说你要到长安来之后,她便是每日都去长安城门口等着,只想你到的时候,第一眼就见到你。
你方才说,你对不起了她们母女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弥补吗?
弥补是不需要等待什么时机的,当下的每一刹那,每一瞬间,都是开始的最好时间点,
还要等什么呢?
我或许不知道,你与何姨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还有修补的可能性,
但我知道如果你永远都在犹豫和徘徊,
就永远都不会发生改变。
试一试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