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阻塞和凝滞之感,
是冰冷的金属分开人体的感觉。
黑夜里,他看见有浓稠的颜色,在锦缎上蔓延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踉跄地从榻上跌落,兵刃落地发出“当啷”的脆响,
男人瘫坐在地上,看着那被自己划出一道口子渗出鲜血的缎被,忽然哑着嗓子发出了低笑,
阴森的笑声回荡在宫殿之中,
鬼魅妖异。
起来了——男人并没能笑的太久——被他割毁的被子飞到了半空中,如同是罗网,朝着男人罩来。一切发生的太快,
他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征兆或是声响,
当手中的短刃将眼前的屏障割的支离破碎的时候,
血腥味充斥他的嗅觉,
皮肤上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小口,随后点变成线,
冰冷贯穿男人的左肩,
多年的杀人经验让男人知道,只要这冰凉再往下一些距离,就能轻松地贯穿他的心脏。
叫嚣的鲜血从伤口处奔涌而去,
他好不容易拿回来的短刃被夺走,然后被捅了自己一刀的人踹倒在地。
细碎而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提着宫灯的宫女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殿内,原本黑暗的宫殿顿时亮如白昼,
她们分开呈两列在男人两边站好,
躺在地上的他抬起头,
看见一个面上蒙着黑纱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身材玲珑有致应该是个女人。身上穿着的睡衣样式与天后平日里所着无异,看来是早有预谋,
男人看见她右臂上的布料被鲜血湿透,
看样子自己刚才的攻击,并不是没有效果。
虽然隔着黑纱,但男人依旧能感受到她的眼神投射在自己身上,
没有感情,
比刀兵还寒凉。
......
“呼——”
女官点亮了桌上的灯烛,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她将火折子收起来之后,退到了一边的阴影中。
男人左肩上的伤口被简单地包扎过了,手脚也被用绳子捆住——这绳子乃是刑部特制,不说挣脱,就连一般的兵刃都难以切割。
他被押解,面朝着隔着一处珠帘,此时还空空如也的座位跪着。
禁军刀斧手在一旁侍候,
那些宫女依旧提着宫灯,就站在刀斧手与刀斧手之间。
“咳,咳,”
阴影中响起了两声咳嗽,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略显拖沓的脚步声缓缓响起,刚才藏进阴影之中的女官走出,
她搀扶着一个人,手中拄着等身高的龙头杖,
一步一步地走来。
女官接过龙头杖放置一边,又是提裙又是理袍,伺候着那人坐下之后,这才又重新站起来,站到了座位的背后。
男人跪向的,便是她。
“你还是来了。”
苍老威严的声音,传到了男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