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哪知钟军长突然厉声呵斥道:“你的事情还没完,还敢在这呱噪!”
虞啸卿愤恨地闭上了嘴,钟彬作为他的顶头上司,又是其父亲的故交,因为战场抗命本就理亏的他如今更是不敢有丝毫反驳。
“廖铭禹,我知道你的部队能打,可你要明白日本人的援军最早在明天就会抵达松山,南天门上的守军最起码还有三千多吧,你有能力在一天之内肃清他们?”
廖铭禹脸色一寒,不得不说钟军长的话有几分道理,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钟彬没有管他的表情,手指轻敲着桌面继续说道:
“别看你们的优势有多大,从战略上来说日军已经从两个发现向这边靠过来了,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下去,那西岸的兵可就得被人家包饺子了!”
“那钟军长…你的意思呢?”廖铭禹反问道。
钟彬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廖铭禹这样的反应:“我知道你在西岸还有两支躲在暗处的部队,不得不说你的计谋倒是挺不错,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你们看未必能打上南天门吧。”
廖铭禹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钟彬等待他的下文。
“依我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暂缓进攻,等待后方援军的支援。”钟彬说着拿起了茶杯小酌一口,眼睛自顾自的撇向他处。
“哦?感情我还有援军的啊。”廖铭禹故作好奇,他大概猜到了这个钟军长的意图了。
“当然,我军第87师离禅达最近,全速急行军的话,主力部队明天晚上就能赶到。届时就由他们担任主攻吧,毕竟你正面队伍也损失惨重,这对你来说不也是件好事吗?”
钟彬放下茶杯转头看了看虞啸卿,接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到时候虞师和川军团往后撤退,你父亲与我也算忘年之交,把他的老部队打光了再见面也不好说话了。”
“廖团长在西岸的那两个营正好可以去阻击来援日军,此乃天意之事,日本人断然想不到会有一支队伍已在西岸等着他们,我等齐心协力之下不愁南天门不破啊。”
虞啸卿瞳孔微缩,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他无外乎就是想分一杯羹!
廖铭禹也是冷笑连连,这个钟军长想得倒挺美,出力的活全都让自己做完了,他只要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攻上南天门,这天大的功劳就被他撰在手里了。
钟彬心里悠然自得,本来他到禅达来是兴师问罪顺便再卸了虞啸卿的兵权,可眼下的情况让他嗅到了机会,何不趁此局势捞一笔军功?
要知道攻下南天门打通滇缅公路的功劳可不小啊,足以让他的仕途之路再上一个层次。
作为和宋将军同一期的黄埔系军官,不管是从能力和作为上都比前者差上不少,这也是他一直在其手下充当副手的原因之一。虽说他俩关系平时都处得不错,但谁能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
“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这么决定吧,我会立刻通知……”
“钟军长莫不是忘记黄埔门口的校训了吧。”钟彬的话还未讲完,廖铭禹就沉声将他打断。
“廖铭禹你什么意思!”
钟彬面色不善的吼道,他心里的确有些小心思,但大家都是明白人,难道官场上合作共赢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什么意思?你我都知道,一天就能解决的战斗非要拖到明晚,要是你的部队今夜就能赶到禅达,我廖铭禹让出主攻位置又何妨,可你却是为了心里那点小九九置西岸那些华夏同胞于不义!”
廖铭禹义愤填膺的怒喝道,他确实忍不了这些官僚主义了,为了手底下那点军功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谁都明白这场战役拖得越久对我方越不利,我那帮在西岸拼命的弟兄正等着我带人上去砍掉竹内连山的狗头,你却让我等你的部队上来了再发动总攻,试问那些还在血水里打滚的士兵怎么想!?”
战场上瞬息万变,等87师的主力上来了,都不知道战局会演变成什么样。日军又不是傻子,还会等着你慢慢抽出刀子磨利索了再伸脖子给你砍吗?
但凡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而导致后续部队进攻不利,整个南天门战役可就真的是功亏一篑,所有的鲜血都将白流,山顶的那帮人更是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