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显然讨厌这种在比自己弱的人身上感受到压力的感觉,依旧是那副模样:“在下鲍庚,偃师人,军侯莫非是要动用权势压我?”
“军中只讲军规,不讲权势。”陈默摇了摇头,看着此人道:“刚才你说话最大声,想必也是家世不凡吧?”
“不敢,在下家中小有田产,虽说不是望族,但家父乃三老,在偃师一带却也有些名望,这里十余人与我都是同乡。”鲍庚一挺胸,笑道。
“这些人愿意跟你,莫不是因为你家世?”陈默问道。
“自然不是,某在乡中,若论勇武,无人能与我相抗。”鲍庚傲然道。
“这个,我若是乡民,莫说乡中三老,便是里正之子,我都不敢与之相抗,毕竟若将你打哭了,我会倒霉。”陈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四周围除了鲍庚同乡之外,不少人哄然大笑。
“你……”鲍庚比陈默想象中还沉不住气,面色有些发赤,四周的哄笑之声让他瞬间失了理智,一把推向陈默。
陈默微微侧身,顺手将他胳膊往后一拽,鲍鸿魁梧的身躯便手舞足蹈的往前一扑,趴在了地上。
“好勇武!”陈默看着摔了个狗啃泥的鲍庚,抚掌笑道。
“大兄,此乃军中,他为军侯,不可动手!”鲍庚的几名同乡倒是义气,见鲍庚红了眼睛,连忙上前拦住劝道。
“你不过一孺子,安得出任军侯?”鲍庚看着陈默,咬牙道。
“我比你强。”陈默看着他,指了指地面道。
“刚才不算,你使了诡计,你可敢与我比斗?”鲍庚怒道。
“你不过一卒,我乃军侯,你贸然对我出手,已是触犯了军法,有何资格与我相抗?”陈默抱胸而立,看着鲍庚反问道。
“我……”鲍庚闻言恢复了几分冷静,对着陈默道:“你若能胜我,鲍庚愿以你为尊,并保证我这些乡民也绝不抗命。”
“也就是说,此刻尔等想要抗命?”陈默还在笑,但目光却渐渐冷下来。
鲍庚胸口一窒,没有说话,陈默年幼却能为军侯,他们心中自然不服,说不上抗命,但肯定不愿受陈默指使。
“也罢。”陈默从人群中走出,站在阵前道:“尔等乃新军,不知军法严厉,今日便给尔等一个机会,兵器、拳脚亦或是弓箭马战,你可任选一样,若能胜我,我可向将军推举你为军侯。”
“此言当真?”鲍庚闻言目光一亮,看着陈默道。
“两百将士面前,我若失言,今后如何服众?方才我所说的,但有一样你能强过我,此言便能作数!”
“好,我与你比弓箭!”鲍庚闻言朗声道。
“可!”陈默闻言笑了,当下命人去取来弓箭箭靶。
“你或许学问比我高,但这弓箭,我自幼苦练,五十步内,箭箭可中箭靶!”鲍庚傲然道。
“哦?”陈默接过弓箭,让人将箭靶送到八十步开外。
“你这是何意?”鲍庚皱眉道。
陈默也不答话,从箭囊中抽出一枚箭矢,双脚微张,拉满弓弦,紧跟着手指一松,箭簇撕裂空气,眨眼间,已落在箭靶之上,正中靶心。
“这……”鲍庚看的直瞪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陈默却已又抽出一枚箭矢,弯弓搭箭,松弦,动作形容流水,让人看着极为舒畅,紧跟着又射一箭,一连三箭,箭箭命中靶心,看的周围一干新兵目瞪口呆。
“若能做到,便算你赢。”陈默甩了甩手臂,将长弓递给鲍庚,微笑道。
鲍庚愣愣的接过长弓,抬头看向八十步外的箭靶,此刻已经有人换了一只。
五十步,他可以箭箭射中箭靶,但要说靶心,那也得碰命,八十步外,能射中箭靶已然不易,更莫要说射中靶心了。
拉了一次弓,一箭擦着箭靶飞过,鲍庚脸上露出一脸的无奈,没有再射,而是将长弓递还给陈默。
“若觉弓箭不公,兵器拳脚也可,之前的话,依旧作数。”陈默看着一脸沮丧的鲍庚,微笑道。
“在下还要些脸面!”鲍庚闷哼一声,对着陈默一礼,不再说话。
“其他人若对我这军侯之位有些念想,也可前来一试。”陈默看向其他人道:“但至此一次,今日之后,若再有顶撞,便以军法处置,定不轻饶!”
两百新兵将士面面相觑,最终没人说话。
“既然无话,现在开始训练队列,都给我站整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尔等是流民!”陈默面色一肃,沉声喝道。
新军训练,自此开始。